那官员神色微变,慌忙俯身叩拜道:“先帝仁慈,许诺先康亲王如此礼遇,不过,既是允诺便应该一视同仁,而不是施舍,既是一视同仁,遭受灾害,便理应按照规章,减免一年的税收——”
他不卑不亢,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宁泓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宁奕,宁奕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宁泓咬了咬唇,别过了脸去。
帐幔后,西凉太后一身暗红色绣牡丹图案的朝服,头上金冠上的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越发的璀璨夺目。
她分明只有三十几岁的模样,却已经是太后了,那一身暗沉沉的颜色,威仪沉稳,但是却犹如一滩死水一般,没了生机和活力,面对这样的质问,她狭长的美目,微微的扬起,道:“那些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先康亲王与先帝有恩,先帝隆恩浩荡,已经够了,现如今继承康亲王爵位的是康王世子,年纪不过和鸿儿一般大,难道你们真的指望着,一个幼子,能感念先帝的皇恩?”
她留着的寸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一旁躬身服侍的小太监,识趣的端过了一碗茶盏,小心翼翼的服侍着。
那官员似乎十分的不满太后的话,直了直身子,沉声道:“康王世子,虽说年纪尚幼,但是有老王妃在,且世子从小聪颖,想必不会不明事理,太后若是执意如此,怕是会让天下人以为,咱们欺负孤儿寡母,失了民心啊——”
此时的太后,正借着那内侍的手啜饮着茶水,听闻这番说辞,挥手便将那一盏茶水挥落在地,杯盏碎裂的声音,十分的刺耳,只听得太后声音冷冷的道:“欺负孤儿寡母?大人说这话,难道就不是在欺负哀家和皇帝么?”
那人也只是想借此机会,给南部求情,却不想触及到了太后的逆鳞,包括其余的人也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连呼太后息怒。
宁奕冷眼看着,他似乎察觉到了一束目光透过了层层叠叠的帐帘,定在了自己的身上,带着灼人的温度,好像要将自己燃尽了一般。
他忽然听到宁泓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随即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母后息怒,他们也并非是有意,且朕觉得他说的对,无论如何,不能让天下看咱们皇室的笑话,且康王世子,朕也是有所耳闻的,是个君子,母后——”
宁奕看着宁泓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失落,便拱手道:“太后息怒,现如今马上就是年节了,且臣r听闻,曾经北部干旱的时候,康亲王也代表了南部,送去了许多的赈灾粮,算起来,也是为了朝廷解了燃眉之急,这次不如就按照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