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向来惯会看旁人眼色的,此时新帝才登基,俗话说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现如今更时明哲保身要紧。
许是都是这般想着,跪了满院子的宫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劝阻,福清追进来,便见到的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拓跋玥径直走到了寝殿内,一把掀开了楠木雕花大床上的帷幔,层层叠叠,伴随着幽幽的淡香,像极了禾曦的性子。
在拓跋玥掀开那帘子的一瞬间,他心中隐隐的还是有些期待的,期待着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情景,但是他失望了。
床榻上整洁一新,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一般,但是这宫里的任何一处,都保留着禾曦尚且在时的样子,甚至连桌上还有一副写完的书卷,他走过去,只见到上面工整的写到: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竟是诗经中的一首,名曰《葛生》,是祭奠亡夫的悼词,亡夫,亡夫,那一刻,拓跋玥的心中似乎在隐隐作痛,呼吸也渐渐的有些不稳,月七站在门前,提醒道:“陛下,您当心身子——”
拓跋玥将案几上那页单薄的纸张一点一点的收进了掌心中,他沉声道:“月七,去,审问这院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问清楚曦妃的下落。”
月七点了点头,拓跋玥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内心的挫败感竟然似泉水一般,一浪一浪的涌了上来。她竟然终究还是选择了拓跋琛,她宁可和他死,也不愿意继续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么?
另一边,禾曦知道依照拓跋玥的能耐,不久就会查到这里,所以她不得不加快了行动,拓跋琛见到她轻车熟路的带着自己来到了秋露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听说先祖当年为了良妃,大兴土木,原是为了这密道——”
禾曦并不说话,只是让如意带了火把,打开了机关的门,拓跋琛第一个闪身进去,丝毫不敢留在身后的禾曦,听的石门咬合的声音,拓跋琛这才回头,见到了禾曦,不由得蹙眉道:“朕带着你,有诸多不便,你还是暂且——”
禾曦却笑道:“这密道内错综复杂,臣妾只带着陛下找到出路,便会折返回来——”
见到禾曦如此识大体,拓跋琛神色才微微的缓和了些,如意脸上的鄙夷的神色,早已经不掩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