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禾曦似乎有些排斥说起蜀中的事情,她不自觉的紧了紧手指,道:“方丈过谦了。”
慧觉只觉得这次的禾曦和之前有所不同,他别过了脸,道:“施主,你的心乱了。”
这是他之前从未感觉到的,他初见禾曦,禾曦沉着冷静勇敢,即便是面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她也能沉稳谋算,但是此时的禾曦,却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禾曦心中一动,半晌才缓缓的笑了出来,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方丈的眼睛。”
她垂下眼眸,任由着墙壁上微弱的灯火在自己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笑道:“我也想心无旁骛,只不过,人在世间,由着许多的身不由己。”
慧觉偏过头看禾曦,只见到禾曦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他道:“施主倒是像极了我从前认识的一个故人,只不过,她从来都是恬静的,就算是遭遇变故,她仍旧是那般模样,我曾经想过,或许我从来不是超脱世俗的人,我们被囿于世俗,却想努力挣脱——但是我想将那人曾经告诉我的话告诉施主,这人世间没有一条路是注定正确的,佛祖尚且拈花参悟,何况我们肉体凡胎,心中所信便是道。”
禾曦蓦地睁大了眼睛,慧觉的话,似乎勾起了记忆中深远的回忆。那人也是这般同自己说的,那还是禾曦幼时,因着偷跑出去玩被罚禁闭,沐王妃来看她,她心中委屈便问道:“娘,爹爹每次都说我做错了,但是锦儿不认为自己错了,这世上难道只有爹娘认为的对错,便没有锦儿认为的对错么?”
那是的沐王妃也是这般语重声长的轻抚着禾曦脑袋道:“锦儿有自己的主意想法,自然是好,只要锦儿坚信,那便是对的。”
她笑着,笑红了眼眶,她轻声道:“这位施主,当真是释然。”她似乎是受到了鼓励一般,眼神定了定,脚步也变得沉稳了,两人说着便到了顶层的密室,原本摆在密室转角处的冰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排位,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吾妹之墓。
无名无姓,只能任由着一层关系维系着,禾曦自一旁的案几上拿了香,恭敬的燃了,这才对着慧觉行了个礼道:“谢谢方丈成全。”
慧觉只是半阖了眼睛,像是庙宇里面供奉的慈悲的菩萨一般,他道:“施主且去吧。”
看着禾曦的身影转过了密道的门,慧觉便坐在牌位前的蒲团上打坐,他宣了一声佛号,便如同入了定一般。
禾曦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听见了前方隐约的水滴的声音,还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