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麟迷蒙的眼睛眨了又眨,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表情很是纠结,半晌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亲不自禁的往拓跋琛的怀中缩了缩,似乎是有些惧怕拓跋玥一般,这样的反应,逗笑了在场的几人,方才凝重诡异的气氛也好了很多。
禾曦抿着嘴唇,但是眉眼间却有些调皮的笑意,她转首看向拓跋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拓跋玥有些怔忪,她的眉眼生的极为好看,如此含着笑意,愈发显的眉目如画,眉间的一点朱砂,好似也愈发的殷红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拓跋玥有些后悔,他不应该把禾曦送进宫来,时间越长,他便愈发的不坚定,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来母妃临死前的样子,曾经那般温柔的眸子,眼中都是痛苦,十指上都是淋漓的鲜血,精心呵护的指甲都外翻着,露出模糊的血肉,不,他不能后悔,这条路,他既然走了,就要咬着牙走下去。
眸色瞬间清明起来,愈发的显得冷峻疏离,他拱手道:“若是陛下没有其他的事情吩咐臣弟,臣弟这便出宫,古陵墓那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臣弟,这几日暴雨,里面淹了水,怕是要多找一些人清理。”
拓跋琛无意的摆摆手道:“这等小事,七弟做主便是了,那些古简怕是不能受潮,保护的任务琐碎繁重,前几日朕听闻皇弟在招人么不是,继续招便是了。”
禾曦只是垂着头不说话,她心中暗想,若是有朝一日,山河颠覆之日,拓跋琛便会知道现在的他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思及此处,禾曦甚至觉得自己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到那日了,她想看见拓跋琛悔痛的样子,也想看见他看着自己处心积虑一点一点得来的天下,被自己的弟弟夺走,她想看见他跪在那一座座无字碑前忏悔自己的过错。
这一切,她都盼望着。
兰若笑盈盈的道:“本宫前几日听说萧奈小姐水土不服,病倒了,不知道可好些了?可请了太医看?”
拓跋玥恭敬的回答道:“让皇后娘娘挂心,府中有府医,便不用劳烦宫中的太医了。”
禾曦觉得他说起萧奈的时候,神色竟然不似往日那般柔情,眉宇间紧紧的蹙着,似乎有些不愿提及。
但是转念间,她又觉得自己真是自寻麻烦,他和萧奈怎么样,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院中每个人各怀心思,看着时候不早了,众人各自回了宫,没有了拓跋麟在身边咿呀学语,禾曦只觉得自己的宫中静的有些可怕,自嘲的笑了笑,起身收拾起来之前拓跋麟乱扔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