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焦黑开裂,在剧烈运动中被撞碎,露出下面的黄白色干痂,爬布树枝状的脉管网络。
看来断肢之痛和表面的灼烧对它来说远算不上致命伤,可能连重伤都不是,继续下去被拖死的只会是自己。
意识搜索着记忆里房间内尚未被利用的布置,大部分都不是现在的体力能发挥的。
不过未必要自己动手。
这种东西的行动模式确实符合了克拉夫特至少一半的猜测。腕足的设计效能相当优秀,却不足以支持巨大的体型持续高频运动,只能做出速度爆发。
而且所有腕足的活动缺乏整体性,中枢缺乏对它们的完全控制,以至于在速度提高后变向相当不灵活。
它身上残存的火焰给了意识一点灵感,趁着转向这会的空档,向床边移动。
沉重、粘稠,柔软与锋锐,坚硬骨骼支起软体的身躯,矛盾体并不在乎他的打算,一如之前疾扑门面。
一点点勇气是必需品,克制住恐惧驱使的盲目躲避。让它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能看清疮痍的腕足、口器里排列的尖牙后潜藏在阴影里密密麻麻的磨牙,牙缝间塞满发光的残片。
无数口器搅动、开合着,期盼这个不再逃跑的猎物落入其中,切碎磨细,消化殆尽,变成它的一部分。
按照它之前的表现,还要再等那么一下子,到庞大的身躯占据大部分视野,碾过这个位置已经定局。
然后,向空间最宽阔的方向,用尽全力闪开,让出身后床边排开的大量鱼油罐。至此,他完全耗竭了最后一分力气,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往墙角挪去,尽力拉开距离。
连续清脆的破碎声,浓稠液体飞溅流淌,被它身上的小火苗点燃,将熄的余火勐地膨胀,大团耀眼的红色绽开,把身体和大半腕足吞没。
浓郁到彷佛获得实体的热量在房间里膨胀,火焰随油脂在地上流淌,炽热空前高涨。
那个扭曲的软体在熊熊烈火中挣扎翻滚,腕足抽搐卷曲,沾上更多鱼油的同时撞翻了其它的罐子,沐浴在扩大的火池里,发出最后一波音哑的嘶吼,热浪送出脆化干裂的余音。
随后,极热的气体和流油钻进任何还敢于张开的腔道里,烘烤敢于挑战它短暂而辉煌权威的愚蠢脆弱组织,判决结果从五分到十分熟不等。
燃烧,剧烈而残酷的燃烧,能量最直观的表现形式犹如巨爪合拢,从外向内蹂躏摧毁这个有机物、钙盐和水搭建的精巧、恶意的生物杰作。
水分来不及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