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光线很暗,以至于南山看不太清那人的面目,但从衣着发髻和身形,倒是能判断出那棋盘前坐着的,应该是个男人。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暗室里的陈设极为简单,除了那人坐着的一张卧榻之外,只剩下一旁墙角靠着的一排书架,书架上只堆着几捆竹简,还有更多地方蒙上了灰尘,看起来不像是近期翻阅打理过的样子。
那人依旧是静静地对弈,气息声平缓而清淡,南山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地拍了拍身上臃肿的甲胄,开始思索要如何打破这种诡异的平静。
她的意念现在还处于紊乱状态,无法第一时间去感知对方的实力究竟,正当她鼓足了勇气打算开口发问的时候,那人的右手把指尖捏着的黑棋丢回了棋盒内,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无我传身之术……”那人缓缓道:“你还不到火候吧。”
南山抿着唇,本来如果由她先发问,至少她能占得一些先机,如今面前那人一下子点中了她的软肋,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那人站起身子,用手拨弄了一下烛火,顿时,暗室里显得亮堂了许多,南山看向那盏烛台,咬了咬下唇,不过是一盏极为普通的烛台,却在他的触碰之下变得好似一捧明光,她已经隐约猜到了那人的修为——至少,不会在她之下。
“你,你是被囚禁于此的吗?”南山没有接那个人的话,自顾自地问了一句。
看到周围这样简陋的环境,四面而望又没有任何出口门窗,甚至连一点天光都见不到,这样一间暗室,不用来关押重要犯人,还能作甚?
那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几步走到了南山面前,在彻亮的烛火映照下,南山终于看清了那张拥有英挺眉目的出尘面容,但她尽力保持神情如常,仿佛只是于森林之中见到了一棵再平常不过的大树。
“如果我是被囚禁于此,那姑娘你……为何又偏偏要传身到这里来呢?”那人一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可那笑颜并不让南山感觉舒服,反而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意。
他非但说出了自己刚刚情急之下用出的术法,更是一口猜中了她是名女子,要知道,现在的她还身着一套又破烂又臃肿的甲胄,一张脸黑乎乎的,不知道还以为她刚刚脸朝下掉到煤炭堆里去了。
南山觉得,这种时候她要是露了怯,恐怕就真得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她不假思索道:“无我之境的术法我的确还未精通,不过看来道友也是个修行之人,囚于此处却不得自救……或许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