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暑热之时,整座紫禁城都如同蒸笼一般。闷热的天气,使得所有人都有些懒散。
钟粹宫的院子里,烈日灼心。令人不敢出门,只愿躲在屋子里,守着冰块儿纳凉。
马佳以晴穿着一件石青色金丝牡丹团花斜襟长袍,脖子处围着一条绣金色牡丹花的龙华。架子头上正中戴着一朵金色牡丹绢花,左右戴着一对儿点翠花枝凤尾簪,两条垂耳的珠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低头喝着碗里的冰镇银耳汤,只觉得身心舒畅。一口气喝光了一整碗,才舍得放下空碗,用丝帕擦拭嘴角。
手指上的景泰蓝护甲轻轻划过桌面,松开了原本握着的丝帕。姿态优雅,声音柔美。她问:“皇上离宫已有半个多月了吧?”
芙琴一边摆弄着梨花木架子上刚刚放置的一盆冰块儿,一边回禀道:“算起来,今儿已经是第十八天了。”
马佳以晴叹了一口气:“打从春末,皇上住进了畅春园,便鲜少会回宫。那日也是为了塞外围猎大半个月不得回,才特意回宫看了本宫及惠妃。倒是宜妃和德妃最有福气,一直跟在皇上跟前儿。不像本宫,成日里待在钟粹宫,睹物思人。”
“娘娘别说这样丧气的话。娘娘虽然没在皇上身边,可三阿哥却是在的。”芙琴道:“昨儿不是还传来消息,说三阿哥与皇上比试骑射,父子二人不分上下。皇上还赏了好些东西给三阿哥呢。”
马佳以晴听芙琴提起胤祉,便露了笑容,自豪道:“到底是本宫的儿子,越发的优秀。与他阿玛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这一回皇上也带了大阿哥和四阿哥还有五阿哥同去。不知他们的表现如何?”
“奴婢尚不知四阿哥和五阿哥的情况,可是大阿哥奴婢是清楚的。大阿哥前年虽然随皇上出征,得了皇上看重一些。可是这两年居功自傲,皇上本不满意。也曾训斥惠妃没有教导好儿子。这一回塞外围猎,大阿哥表现一般,皇上连看也不愿意看他的。”芙琴笑着道。
马佳以晴闻言,笑容更浓。拿起桌子上的一把牡丹薄纱菱扇,轻轻的扇着风:“如今看来,我儿的将来必定荣耀了。去年本宫的梦瑶出嫁,皇上许了那样丰厚的嫁妆,又是亲自送梦瑶出了京城,可是无上荣耀。便是比皇后嫡出的固伦公主也差不了多少。”
说着,马佳以晴看着扇子上绣着的牡丹,又低头看着自己袍子上的绣花,自嘲道:“倒是委屈了本宫,如今也只能偷偷在没人的寝殿中穿一穿这样的花色。若是别人瞧见了,少不得又要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