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将送来的饭食放在几案上。
几案后,司空琰绯斜倚在榻上,半眯着眼睛,他没有束冠,墨发披散着,垂落在腰间。
他盯着手里的竹简,淡淡道:“皖国危矣。”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晗月微微一笑,上前将酒具内的酒液倒在樽内,然后将酒樽递到他手边。
“担心吗?”她低声问了句。
司空琰绯接了酒樽,笑容清浅,“担心又有何用?”
他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晗月知道他其实是担心着皖国境内的局势,不过皖皇将他逼到这种境地,他只有拼力一搏。
“皖太子怕是快被吓死了吧。”晗月笑着依偎在他身边,“皖皇没有令他带兵去边境吗?”
“自然是有的。”司空琰绯不屑道,“可是他寻了借口,推拒了。”
“尚姬快生产了吧。”晗月道。
司空琰绯叹了口气。
尚妍现在与他可以称得上是再无瓜葛,当初他没有下令杀掉尚妍,那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在想什么?”晗月见他神色恍惚了下,猜到他是在想尚妍的事。
司空琰绯低头,看着眼前妇人明艳的眼眸,伸出左手,细细摩挲着她的嘴唇。
“很快,就可见分晓了。”他幽幽道,“皖国朝臣是要将孤请回去,还是任由皖国被他国所灭,就要看他们如何选择了。”
“他们自然会选大王。”晗月扬唇微笑,若是皖国被灭,他们便要沦为奴隶,谁会傻到眼睁睁看着前面有火坑还往里面跳。
“总会有傻子往里跳。”司空琰绯幽幽道。
晗月咯咯笑起来,“那就先让皖太子猖狂一阵吧。”
她的笑声是如此诱人,司空琰绯只觉心中乱纷纷的思绪好像一下子全都散了。
他捏住她的下颌,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面,低低唤了句:“月,孤有些渴了。”
晗月提起酒具,晃了晃。
司空琰绯一手将酒具按了回去。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晗月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要不我弄些汤来?”
她越是这般故作不解,司空琰绯心中越觉好笑,推开前面的几案,直接将她扯进了怀里。
“孤渴的……是你。”他的声音极轻,带着些暗哑。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像一根羽毛般轻轻拨弄着她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