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星说得情真意切,孟川柏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柔和,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又恢复了那种戏谑的态度,转过头夸张地对项云说:“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段遗言似的东西?”
项南星的拳头又开始捏得咯咯作响。
然而项云已经早他一步飞起一脚,将孟川柏踹得飞了开去。“会不会看气氛啊!”她冲着那边怒吼一声,回过头却对项南星柔声说道,“不过,他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你已经接受到此为止的结局了吗?”她问道。
看着那双秋水般的大眼睛,项南星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却还是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尽力了。”他说,“最后的那个布局已经是我至今为止的最高杰作。梁京墨的舍身、黄老的布局、徐闻的看透,甚至还有姜凉本人的细密计算,我已经尽力把自己从他们身上学到的一切都投入其中,哪怕最后没能成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已经……”
“我没有问你能不能做得更好。”项云柔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是问你,你甘心吗?”
项南星微微一怔。这熟悉的四个字,不久前才曾由南宫茜之口问出。
想起和她活着回去的约定,不知不觉间,项南星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我不甘心!”他重重答道,“我还没找到赢过他的办法,没能帮助正作着另一场生死之斗的朋友,也没能回去拯救喜欢的人,还有,还有许许多多欠下的人情等我偿还,有我认为正确的事情等我去做!在这里停下,我不甘心!”
“那你还等什么?”
说话的是孟川柏。此时他趴在地上保持着被项云踢飞后的狼狈姿势,一动不动。他拿后脑勺对着项南星,让后者看不见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但那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诚挚。
“你有很多话想对小云说,也有许多话要对我抱怨吧。老实说,我有点想听。”他说,“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所以回去,滚回你该去的地方,不论对错,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完。”
他缓缓翻身坐起,脸上带着如往常般轻佻的笑容。
“然后继续苟活吧,去周游世界,去工作,去爱,去生个小孩。去为每日三餐操劳,为一个房子奔走奋斗,每天操心着小孩的健康小孩的学业小孩的恋情婚事,不知不觉头顶秃了,牙齿掉了,脸上皱纹深如沟壑老人斑密若星辰,丑得连自己都觉得活不下去了,再到这里来。”
他拍拍旁边的空位:“那时候,我再来听你讲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