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整两对,回时剩一双啊……要说这人生真是变幻莫测……”
梁京墨双手枕在脑后,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嘴里还哼着乱七八糟的南方小调。秋半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半步,脸上少有地挂上了一副警惕的表情。
但即便她正全力警戒着周围的情况,听到梁京墨的唱词,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什么两对一双的,你少来占我便宜。”她啐道,“再絮絮叨叨骚扰我的耳朵,当心我在这里先把你打个半残。一个人加个半残,那叫‘回时剩一半’。”
“哟,原来你还会开玩笑啊。”梁京墨笑笑地看着她,“自说自唱也是无奈啊,下塔后您就一直挂着那个恐怖的扑克脸,吓得我都不敢搭话了。”
“这是最基本的紧张感,也是你欠缺的东西。”秋半夏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话虽如此,她心知梁京墨说得没错,和平时的自己相比,此时的她显然少了那份独特的从容感。
“说归说,我也真是佩服你。”她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的吧,当你把信号发出去的那一刻起,那帮人的矛头就已经指向了你,而现在的你,恰恰就是处在最脆弱的时候。”
“我不是还有你嘛。”梁京墨打趣道,“‘现在的我不再只是第十三位’——这好像是某人不久前说过的大话啊,现在不就是证明这一点的时刻?”
“请注意,就算我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也不等于就能在战斗中护你周全。”秋半夏耸耸肩,“不过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吧,你又不是那种怕死的人。”
“过奖过奖,我其实还挺怕痛的。”梁京墨笑道。
“玩笑。我知道你也有真怕的东西。你怕输。”
她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的梁京墨也站住了。
“是的,你当然会怕输啊。”她淡淡地说,“死本身与你并不可怕,因为死而无法完成要做的事情,那才是真正无法接受的东西。反过来说,若是死就能确保你达成目标,那么你会毫不犹豫地去死,更别说牺牲掉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了,对吧。”
她举起手,轻轻晃动着无名指:“三国游戏里的那一幕,我们都还记忆犹新啊。”
意识到她所说的“我们”中还包含着项南星,想起后者在塔上认出那个手法的经过,梁京墨不知不觉抿住了嘴唇。
却没有回头,也不辩解。
见他没有反应,秋半夏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自己好一点吧,别总想着自己背起来,这么假装轻松的也太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