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也并无什么名贵的花瓶字画,仅仅是一张床塌,和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个素色的茶杯,杯中的茶还袅袅的冒着热气,馥郁的茶香钻进他的鼻腔,令他不禁更深吸了一口气。
那窗口的窗户早已关闭,对的正是外面繁华的街道,那窗前除了方才看见的一把琵琶之外,还另外安置了一张小桌,摆着一把破烂的古琴。
“公子请坐。”秦楼虞将薛坛请过来坐定,为其倾倒了一杯茶,那茶并非如那薛坛在京场所饮的一般,反而是清澈浅淡,一抹淡青色浮在水面上,看起来毫无味道。
“公子,这是小女子在家乡中带来的,若是真真会品茶的人,嗅其味,尝其香,闻其色泽,便可分辨出这茶的好坏,若是那不懂茶的凡夫俗子,只有觉得这茶清淡如水,平平无奇。”
薛坛闻言,连忙谢过小娘子,端起杯子仔细品鉴了一番,又细细品了这茶的滋味,却觉得寡淡如水,毫无味道可言。
看来是真把自己当成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了。
薛坛苦笑道。
“姑娘可不要唬我,这分明是一点点碎茶叶碾成了末,砌成的茶,不仅没有味道,还将这茶叶的苦涩分离了出来,掩盖住本该有的茶香,莫非是我真不懂这其中的奥妙?还望姑娘明鉴。”
“哈哈哈。”秦楼虞突然笑了起来,乐的弯了腰,又感到有失大雅,拿袖
口轻轻遮盖住嘴巴。
薛坛一阵莫名其妙,莫非不是笑我?连忙问了秦楼虞,她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笑着。
“公子,你可是我见过的最实诚的人,那些官吏雅士,文人墨客,自以为高雅,懂文书百卷,识珍馐百味,尝人间疾苦,却连这刷锅水都不认得,连这些茶叶根子,都能写出一大篇的长篇阔论,歌颂这茶叶的好来。”
“其实这些不过是我在那街头买的散碎茶叶,原本是那店家夏日做成香囊,一是芳香除味,二来也能驱赶蚊虫,那些‘大人’偏偏要弄出个地名来,非说这是哪里的茶叶,怎么个好法。”
“还说自己曾经历经千辛万苦,托了哪位或从商的或从官的朋友,给自己弄了那么一小撮,没想到今日在我这竟然又见到如此极品,实在是缘分,公子,你说,岂不可笑?”
薛坛这时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在试探他,也不生气,跟着她一起乐了半晌,嘲笑着那些假文人假雅士不过是装模作样伤风败俗的下等人,却要摆出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儿,令薛坛不禁想起在惊鸿楼的那些公子哥们,不免又暗自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