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发童颜的多得是,只有他发须皆白,模样已然垂垂老矣,真的像是他师父说得一般:“你这一生,就这样吧。”
当年听闻这话的李冠山心中生出许多愧疚,师父抚养他长大成人,教习道法,可他却不能帮上师父什么,也不曾给他师父挣过什么荣誉,就连他师父飞升之时,李冠山也没有到场观看,他实在是有些怕折了师父的脸面。
师父飞升之后,他从未自称过来自紫金山,倒是他的大徒弟经常用这个来诓骗一些人,好让他们信服后,过去算个命,也好挣些银钱。
对着自家徒儿说与现如今紫金山掌教什么理念不合,不过都是些推托之词,道法普通的李冠山寻了紫金山一处偏僻小山包,立了一座小小的道观,取名:旧折观。
在路边捡到了那个大徒弟,是在一个挂着红色灯笼的城门口捡到的,身上只是带着一块刻有‘李’字的玉佩,老道士没什么学问,便就给这个捡到的大徒弟取了一个很是俗气的名字‘李大红’。
这个名字倒是和道观名字有些贴切,都很俗气。
大徒弟倒是对老道长取得李大红这个名字有些喜欢,虽然大徒弟总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但对他这位师父还是极好的,在旧折观里的几十年,大徒儿可未曾有过丝毫抱怨。
清贫日子里,每日都还挂着让老道士舒心的笑意,虽然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但这日子过得真的很开心呐。
前些年收养了被遗弃在紫金山山脚下的裴瑗,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更是多了许多欢乐。
老道士道法普通,可教习两个徒儿可是下了苦功夫,当年带着李大红走遍天下,远赴塞外,他依稀记得他的师父啼炀真人教导他时说的那句话,“万里路中自有万般道”,这么些年过去,依旧不敢忘怀,也用这句牢牢记在心上的话,教导他的两位徒儿。
此次出山不单单是因为李冠海的请求,还因为,老道士对自己身体了解颇多,想着带着小徒儿一同走一走山下的路,这次回了旧折观可能再也没有下山的可能了。
毕竟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了,往后可能再也走不动了,所以一路上老道士很是苦口婆心的教导裴瑗,尽管他的这个小徒儿有些顽劣,他也没有失了性子,可能也是如此,老道士这一路上显得有些喋喋不休。
裴瑗走了这一路,虽然被老道士念叨许久,可他心中未曾生出半分怨恨,有的只是一些惆怅,裴瑗想着:大师兄怎么可能陪着师父走了整整四年,可是四年啊,裴瑗对自己生出一些失望,惆怅也是因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