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周节妇抓着站在桌案前边的黎雀儿,很有些尴尬地往旁边挪开来,再放轻脚步走到门外,看了看低着头站在门外的孙妈妈和棠叶。
孙妈妈和棠叶两人的脸色都带着窘意,她们的头虽然低头,目光却局促地在往四下乱扫,扫见黎雀儿朝门外走了过来,并且还目露暗示地看着她们,她们马上明白过来,快步走到屋檐下,不再面对着房门这边。
黎雀儿此时已经出了门槛,正准备转身关上房门,留给黎敬生和周节妇两个人一方清净,让他们在房内好好地谈一谈。毕竟休妻可不是小事。尽管她不是很喜欢周节妇,但现在周家有难,黎敬生如果在这时宣布休妻,不仅会被人笑话,还很有可能会被人诟病。
她不愿见自己的爹爹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此事还得再仔细考虑一下。
可是黎雀儿尚未来得及转身关门,周节妇就从桌案边冲了过来,一把逮住她的袄子,而后赖趴在门沿上,蓦地放声大哭。周节妇哭得既突然又恐怖,眼泪鼻涕犹如黄河之水绝绝不绝。被她抓着袄子不放的黎雀儿,衣袖上已经沾满了她的涕泪。
周节妇不止是哭,她居然还拖着黎雀儿的手臂,一声声“雀儿”、“雀儿”地喊着黎雀儿的名字,语调哀伤且架势夸张。见无人应答,也无人过来安慰自己,周节妇竟还直接坐在门槛上。她不让黎雀儿走,也不肯去接桌案上的休书。
黎雀儿心中更加尴尬。
现在是黎敬生要休妻,周节妇若是觉得委屈想要替自己求情,那自然应当去桌案边求黎敬生。不管她是要以情动人,还是以理明人,她都该去黎敬生的面前说,而不是拉着黎雀儿不放,期待黎雀儿能给她作主。
本已经走到屋檐下边有意避开此事的孙妈妈和棠叶二人,马上绕回来,急速赶到房门边。她们俩一个去推周节妇的肩膀,一个去掰周节的手指,试图将黎雀儿的袄子从周节妇的手里抢救出来。
一旁的黎方和黎达都是男人家,他们早已看傻了眼。
眼瞅着黎雀儿、孙妈妈和周节妇等人纠缠成一团,他们本应该过来将她们劝开,至少也要将她们拉开。然而他们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此刻纠缠成在一起的人,全部都是妇道人家,他们怎么好过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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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站在桌案边的黎敬生都稍稍愣住。他不明白周节妇为何要去找黎雀儿发难,假使她有任何不满,直接冲他来便是,逮着黎雀儿不放是何道理。难不成她以为只要拖着黎雀儿在这里和他干耗着,他就会回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