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更不知道他的袖口已经被人当成了道具来使用。
“老三媳妇这是在做什么啊?”站在公堂后边侧门那儿偷瞧的黎家老太太,不由得一头雾水,她老人家侧身将黎雀儿招至身旁后,又低声问道,“被抓的究竟是周家大哥,还是周家兄妹俩?你二娘不是过来探望一下么,怎么她人也到了大堂上?”
黎雀儿哪里知道周节妇又在耍什么把戏。
站在黎雀儿后边的孙妈妈起先被帘子挡住了视线,看不太清公堂上的情况。听老太太发问,她赶紧走过来一些,把帘角揪起,细看公堂中周节妇的眉目和神态。
只粗略看过几眼,孙妈妈心中便有了数。
她有意识地降低嗓门,靠到老太太和黎雀儿中间的位置,细细嘀咕:“老太太您不要多虑。照奴婢看来,夫人她这就是在扮可怜,想求堂上的大老爷开开恩,赏她一个薄面,把老爷和舅老爷都放回家去呢。”
老太太恍然大悟,可她并未嫌弃周节妇故作姿态,反倒觉得周节妇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示弱,不像黎敬生那般死板。说不定由周节妇出面来求求情说说理,黎康生会从中顺出一些思路,可能会对黎敬生有所帮助。
孙妈妈的本意可不是如此,她只是想让老太太对周节妇生厌,先让她老人家心里有个底,以后再一步步告诉她周节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品。她未料到老太太心中对黎敬生的担忧,远远胜过了对周节妇的责究。如今这个事态,她也不好再多说,便默默地退回到黎雀儿身后。
依然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的佟金雪,也和孙妈妈一样,极其讨厌周节妇。
她本来打算和孙妈妈一起,凑到老太太跟前去打周节妇的小报告。此刻见着孙妈妈受挫,她赶紧收敛神色,把呼之欲出的话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公堂后边霎时寂静无声。
前面公堂之上也很安静。
师爷已经举着那副笔架给周嘉佑看了好久,手都举得有些累了。周嘉佑只是一直盯着笔架发呆,既不承认这笔架确实是他所得货物当中的某一件,也不出言辩驳。他这种闷不吭声的架势,倒真的跟黎敬生有些相似。
黎康生顿觉头疼,他忍不住按了按眉间穴,示意师爷主动问一问周嘉佑。
“周嘉佑,此物你可认得?”接收到黎康生暗示的师爷问道。
旁边的周节妇反倒比被问的周嘉佑还要紧张,她微微撒开黎敬生的衣袖,从指缝中偷看周嘉佑的反应,生怕他回答失误,会牵连到家里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