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好意思明说,怕惹得她心中不痛快,只得马上把自己的手绢掏出来递到她的手边:“夫人……咳嗯,夫人,您的手绢替四小姐擦过茶水,已经弄脏了,不如便先拿奴婢这块将就着用用吧。”
周节妇本以为脸上润潮的感觉,是自己的泪水。
被红衣这么一提醒,她才察觉到不对劲,赶忙放下脏掉的手绢,亡羊补牢般地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两颊,再稍稍整理了一下鬓发,强作镇定。实际上她都很想拔腿走人,回去对镜梳妆。
然而,她想对黎雀儿说的话,还没有说话,这时候可不能打退堂鼓。
她无言一笑,将心头涌上来的尴尬之意撇开,继续说道:“雀儿,这回我特意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不久以后我会给你生一个亲弟弟,到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不要再心生嫌隙,把我们当作是外人。”
黎雀儿如鲠在喉,盯着她干瘪的肚腹,根本开不了口。
她也不甚在意,又问了孙妈妈和棠叶有关于黎雀儿的一些日常琐事。
得知黎雀儿不经常出宿溪院,周节妇马上做出不敢苟同的表情,劝她多去兴秋阁里和全俞华玩耍,还要她多去黎家老太太那里走动走动,甚至还主动邀请她一起去庙里烧香看戏。
黎雀儿一径不答言,由着她一个人说。
她的四名儿女有意给她撑场面,跟她一唱一和的。
无论她说什么,他们当中总有一人能够接住话茬,彼此之间搭配得天裛无缝。
宿溪院里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和自在。
过了好久,久到黎雀儿开始用手支着脑袋打盹之际,周节妇终于说够了,心满意足地带着四名儿女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孙妈妈后脚就让人把外院大门掩住,不准再放闲杂人等进来。
两个小丫环也被她派去把守内院的六角门洞,一旦有人在外头叫门,她们就好第一时间进屋里来禀告。
黎雀儿不由得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奶娘,我看他们想要跟我说的话,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暂时不会再过来才是。你实在用不着如此紧张。”
“哼,谁知道那周节妇的肚子里到底有几根弯弯肠子。”孙妈妈板起脸,要棠叶把门关上,而后接着说道,“她扬言自己怀了老爷的嫡亲骨肉,依我看,她是一大早起来不记得洗脸了,脑筋还不太清醒!”
棠叶也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先前刘媒婆过来说情的时候,我就问过周节妇是不是有了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