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了锅。
好多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他们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只听得一人愤愤不平:“她还带着四个拖油瓶,如果全部都是女孩儿,那还好一点,问题是她还有个儿子!她的儿子可跟我们黎家半点关系都没有,这要是过继过来,以后可是个极大的麻烦!”
另一人连声附和:“不错。那女人已经三十好几,也不知她的肚皮还能不能生。万一要是不能生,那她带过来的儿子可就是你们家唯一的少爷了,你要把家业传给他吗?那你叫雀儿心里头怎么想?依我看,你还是听老太太的,推了这门亲。改天我们妯娌几个出去帮你打听打听,给你寻一门清白的好人家……”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她们这一顿狂轰滥炸,虽是出自于好心,但人们的耳边却只听到一阵阵“嗡嗡嗡”的杂音。
“够了,都别再说了。”黎康生终于发话。
待偏厅里安静下来,他又侧过身去小声跟老太太说了几句话,最后才对黎敬生说道:“我尚且不知你与那妇人究竟是如何相识的。如今我也不大想知道,只望你明白我们今天赶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别再一意孤行。自古以来,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老太太决计不同意,你就当孝敬孝敬她老人家,与那妇人断了来往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黎敬生依旧不作声。
老太太气了个半死,把手里的茶盏猛地往桌面上一摔,然后招手喊黎雀儿去她身边站定。
她一手拉着黎雀儿的手,一手直指着黎敬生,厉声痛骂:“外人只道你老实本分,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糊涂人!你与雀儿她娘,相好的时日不长。可你家里的这些产业,包括这栋屋子,包括你的生意,哪一项她没有出过力?她费尽心血帮你打下一片基业,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你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吗?她为的是她的生血骨肉,为的是雀儿!那周节妇摆明就不是一个良家妇女,你娶了她进门,不就是给雀儿找气受吗?哼,但凡你记着雀儿她娘的一丁半点好处,你都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被自己母亲说得这般难听,黎敬生还是不肯改口。
老太太他们没有办法,又不能绑着黎敬生不准他出门,或是当他还是个小孩子要对他施行禁足。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外头有仆人来报,说刘媒婆领着周节妇家里的人过来准备商议亲事了。
如此,黎敬生脸上终是有了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