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要办马球会,太子殿下和陛下都说了要你去呢。”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焦夫人见她没有出声,正要再问,门内却传来林月白平静的回答:“舅母,那日宫中宴饮时月白多饮了几杯,想是累了,故而这几日精神不好,便想好好歇歇。还烦请舅母回禀了陛下和太子殿下,为免马球会上扫了大家的兴致,月白就不去了。”
焦夫人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却也是个通透的人,听她这样一说,虽不知原因,也晓得林月白至少此刻是不想见人的,尤其是不想见宫里的人,她顿了片刻,柔声对着门道:“好,你且好好歇着,舅母会替你回禀宫里一声,想必太子和陛下也不会介意。月白啊,若有不舒服,定要告诉舅母才是,知道吗?”
“是,月白恭送舅母。”
待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消失,想是人都散了,林月白这才收回抵在门上的那只手,回到桌边坐了下来。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户纸照入屋内,一片朦胧柔和的光线下,林月白看着周围的一桌一椅,烛台、屏风、摆件,住了这些日子,这里每一件东西她都熟悉,可这熟悉感那么浅,像一层极薄的雾,她不过落了几滴泪,这雾便散了,剩下的都是一片冰冷,一片陌生。
她等待了三年,三年后她终于来到这个繁华都城、来到这里,她脱下自己喜欢的素衣长衫,将长长的青丝绾成高高的发髻,戴着满头珠翠穿着满身华丽的衣裳,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人身边,那个她竭尽全力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可自从那晚过后,一切都变了,林月白觉得自己好茫然,在经过了这两日的心痛和茫然无助之后,她渐渐变得平静,渐渐开始思考这一切:她本应该是无怨无悔的,她曾经坚信无论付出什么她都可以忍耐和等待,只要最后能和他在一起,以他想要的方式在一起,只要他能高兴,而她,怎样都好。这一路坎坷,这一路曲折,这一路她也曾肝肠寸断却从没有真正地绝望,但这一次,她发现她无法对自己的无怨无悔有所交代,只要一闭上眼,万花园的那一幕就会出现在她面前,那是多么美的画面,月光如水,伊人如斯,却在一瞬间撕碎了她的世界,又准,又狠——
自从袁家翻案,李朝朝廷明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李耀却在一些老臣中渐渐收获了口碑和好感。加之他一直谦逊有礼,比之当年的李政凭着皇后嫡子的身份不免对人有些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对朝臣不仅礼节周到,更是以诚相交——当然他非常清楚以诚相交和结党营私之间的差距,也很好地把握了这一点,所以看似非常满意的李皇也主动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