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唯有父皇一个君父,父皇也唯有儿臣一个皇子,想来父子之情,定会因此更深切,更牢固。”
李皇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李耀跪地磕头的姿势和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丝改变,可是这大殿上的气氛却如暗流涌动,诡异不定。李耀和李睿,同样聪明的这两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同时他们也都清楚对方亦是如此。谁都不想说得太清楚,也不需讲得太直白,每一个问句,每一次沉默,每个语气都是他们的试探和揣测,谁都想给自己留有余地——
“太子。”
“父皇。”
“太子的心意,寡人知晓了。至于袁家的旧案——”
短暂而刻意的停顿,李皇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带着淡淡地笑意道:“寡人会在朝上传旨下去,由太子主理,重审袁家旧案及当年的西山爆炸案!”
“儿臣遵旨!儿臣定会不负父皇重托,全力查清旧案真相,不叫忠臣蒙冤,不让奸恶逍遥法外!”
……
李皇看着灯火明亮的这座紫宸殿,一桌一椅,一书一案,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按照他的习惯摆放。他喜欢这个地方远胜于后宫各嫔妃的宫苑,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他走进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当他坐在这把龙椅上,当他在一本本奏折里指点那万里江山,翻开那些风起云涌,看透文字背后那些写奏章人的内心和欲求——这些人都在他的局里,朝局、政局,还有他为他们设的局,这些人有时候蹦得很高,有时候又被弹压得翻不了身,然而他终究会让他们顺着他的心意而动——想到这里,李皇的心是满足的,即便再累,朝局仍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并不担心,除了那件他还不能确认却着实让他不安的事。
“李南。”
“陛下有何吩咐。”
“寡人有多久没有召过隐卫了?”
李南一惊,不敢抬头去看李皇的脸色,想了片刻,小心翼翼道:“许久了。”
“许久了吗?仿佛寡人上个月才让他们去查一件事,如今,也该有消息了。”李皇欣赏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道:“去正金宫,将寡人的八宝紫檀葫芦盒拿来。”
“是!”
匆匆走在去正金宫的路上,李南回想着刚才皇帝说的一字一句。他自然知道,除了让自己到指定的地方传唤,皇帝一直是有他和秘卫隐卫有另外的特殊方法用来联络,这个方法向来只在历代皇帝间代代相传,世上并无一人知晓。可现在皇帝突然提到隐卫,又让他去拿什么八宝紫檀葫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