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煦的眼睛像是看着闽王,又像是空洞无物,任由着慕容靖将他拖拽至闽王面前,又“唰”地将一把明晃晃的剑悬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靖,把剑放下来吧。”闽王温和地看了一眼慕容靖,一旁的甄姬扶着他的身子将他慢慢扶坐了起来,也淡淡道:“放下剑。他毕竟仍是闽国唯一的太子。”
“成王败寇,到了此时此刻,你们也无需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慕容煦从鼻子里闷哼一声,昂了昂头,倒是有几分硬骨气。
闽王的眼睛仍旧清澈,却好似湖泊快要见底,有些凝滞地看着他:“你……你在茶里下的毒,我知道,我也喝了,因为、因为这是我欠你们母子二人的……”
“我以为我喝了那毒茶,你的心就能平,怨就能消,你就能安安稳稳地等我去了——煦儿,为什么,你不肯再等一等?”
“我知道,你怪我从小到大不疼你、不照拂你。对不起,那是我第一次做父亲,我还不懂得如何做个父亲——直到有了甄姬,有了子华。却可怜了你做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你母亲又走得那样早,留下你,这般孤独地长大了。”
“其实有过数次,我也想去看看你,可我怕,我想到你母亲走时我竟没在身边,我晓得你一定十分怨恨我,于是,我便不敢去看你了。这是一个王的懦弱……我不能跟你讲。”
“我早早就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唯有一个太子之位,是你喜欢、我又恰好给得起的。煦儿,你知道吗?我多庆幸你喜欢这太子之位,倘若你和我一样不喜欢当王,不喜欢这四四方方的宫殿,那我欠你的,可真不知道拿什么来还了。”
“煦儿,你找不到的玉玺大印,还有我那封真正的遗诏,其实都在你的东宫里啊!我喝那杯茶之后,就叫人把东西悬在了你书房的梁上,我可笑地觉得,这是作为父亲一生中唯一能给你的一丁点儿爱意。只是终究,你没有发现罢了。”
“我就要死了,今日发生的一切,随着我的死去,都会带进棺材,不会有人知道你今日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可以消除这一切的痕迹。你仍是闽国的太子,拿着遗诏和玉玺大印去吧,高兴些,去云殿、去祭拜慕容家的先祖,愿你做这个闽王能做得欢喜……”
“以后,尽量不要回忆起我,我是个失败的父亲、糟糕的王。尽量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守护这个国家,如果你愿意,就仁慈一些对你的臣民吧……毕竟如果不是我负了你们母子,或许你真的是个仁慈贤明的太子……”
“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