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的双脚是怎么被拖过冰冷的地面,怎么在寒风里失去知觉,她的一头长发就那样鬼一般的散乱着,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喊一句冤枉,就已经被拖进了内侍省的刑室里吊了起来。
内侍省本就坐落在宫城西北角,前面有一座颇高的半坡,常年都是半阴着,晒不到什么阳光,而最后面的刑室和闭室更是阴气森森,四壁也鲜少有窗。姚今就被吊在一间阴暗,肮脏,充满了血腥和铁锈味的小间刑室里。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些审问、打板子、掌嘴或是威逼利诱的情节,没有容嬷嬷来扎针,更加没有电视剧里每每会让柔弱的女主痛得生不如死的夹手指刑具。只有结结实实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姚今那副不过才十三岁瘦巴巴的身躯上时,她突然明白,过去三个月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小儿科,这才是真正的穿越,眼前的这一切和已经超出她可想象范围的疼痛感,这些才是真正的现实。
极度的疼痛让姚今失去了喊叫的力气,只能用极低的**回应那响亮的鞭声,继而迎来又一鞭子,再一鞭子,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姚今不再**,除了鼻子还在出气其他跟死人已经没有太大分别,她仿佛觉得有几个人在眼前走来走去,却没有一句对她的问询和叫骂。一些铁链互相碰击的声音,甚至遥远穿来一些凄厉的叫声和哭声,姚今的耳朵有些失聪了,眼前尽是火光和暗淡的灰黑色,她的视觉也慢慢开始模糊,恍恍惚惚看到自己身上一处处的殷红色,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末梢神经都处于快要炸裂的边缘,她张了一下嘴,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终于蔫蔫地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或者说被疼醒的时候,几只老鼠正在她身上悉悉索索不知找些什么,姚今轻轻动了一下,想要赶走那些老鼠,却牵扯起浑身的伤口,再度袭来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而此时墙壁的烛台上,歪斜的蜡烛滴下一滴滚烫的灯油,却正好落在姚今的一处伤口上,她“啊啊”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发不出什么声音。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姚今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尽量集中已经散乱的意识,慢慢呼吸了几下。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开始打量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是在墙壁上搁着着一支很粗的蜡烛;地上全是破烂稻草,有一种浓重的腐烂和湿气渗透着整个地面,角落里有一只木桶,稍一仰头都是黑乎乎的墙,只有铁栅栏围成的一面能隐约看到外面一条通道,不长,但似乎是在地下,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
“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打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