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抬起头看他一眼,见他出神自然也只好保持沉默,他隐约的意识到今夜将不太平,而且子时交班时有许多陌生的面孔,这是精细如他一眼就能看的出的。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今夜将是岳飞的死期,不管是皇宫之中,还是朝中各个势力,就连眼前的顶头上司也在心中藏着自己的想法,而他这个小小的狱丞,不管怎么做,在事后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于是,他只好保持沉默,反正装糊涂本来就是他的“长项”。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齐麟忽然问道。
左正明赶紧回道:“大人,已过子时……”
齐麟转
过身来,面对着左正明,说道:“值守的换了些人,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
左正明有些尴尬的笑了两下,然后点了点头。
“今夜注定非同寻常,换些人倒也是应该的……”
“你就不想问问是谁指使的?”齐麟面色平静的问道。
左正明又怎会想不透此间,只是他没有想到齐麟会问的这么直接,他不禁擦了擦额头上就快留下来的冷汗,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大人,我知道大理寺上下都在背后说我圆滑世故有余,一心想着自己的得失利弊,更想要顺着某个豪门侯爵的府门向上爬……”
“我一直觉得人活在这世上,为己为利本无过错,何况我若非如此,在这临安城方圆之内又岂能有半尺容身之地?我知道大人一向铁面无私,忠正廉明,应当最是瞧不起我这种人,但实际上像大人这种人才是当今大宋朝廷里乃至天下的少数,我不过是为了自己,也算是为了自保而已……”
左正明相信不用自己多说,齐麟也应该能明白“自保”的意思是什么。
“但……”他忽然站直了身子,不再如往日那般卑躬屈膝、满脸赔笑。
“自问这些年来虽阿谀之语说了不少,但只不过是为己而已却未曾有过半分害人之心,要说人生一世,谁不想堂堂正正,如您一般为官清正,如韩世忠将军一样,就算是面对皇上也敢于挺直腰板为理力争?”
他笑了笑,最后又说道:“似你们自然是要留名青史的,左正明此生常图利而不为名,今日在大人面前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告诉大人咱也是心有廉耻,有一杆衡量轻重的称,并非只贪图名利而不论义字的小人!”
齐麟看着自己的这个属下,不禁微微笑了,这是他多日以来唯一一次真心而笑。
……
洛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