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伟的峰岸上长着几棵巨大的松树,古老的树干上的树皮几乎就像是岁月凝结成的鳞片。
即便山上的风再劲再厉,古老的树木依旧丝毫不惧,挺拔而略显庄严。
此刻,救下了洛北和卓小婵的蟾月还有一身黑衣的云沧就站在松树下,面容复杂的看着倚靠着树干的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男人面目依旧如枯木般,没有多少表情。
他气息已经无比虚弱,甚至有些时有时无,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的一男一女,知道是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让自己可以安静的死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有个这样的死法也算是命运待他不薄了。
他沉寂百年,不过是含着一口恨意,没想到刚刚走出那片腐朽的森林就遇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低估的人。
与秦慕川最后那生死一搏,让他知道,即使自己没有低估对方,恐怕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而此刻,自己全身经脉皆已碎裂,想必秦慕川也好不到哪里。
他们两个人情况差不多,剩下的时间大概都已经不多了,他现在还不知道秦穆川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经历了亡族之痛,就连自己最为亲近的姐姐也身死异乡,所以这一刻,他在临死前,连作最后的告别的人都没有。
他又挣扎着抬起眼看向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目光扫过蟾月时,虽然只是稍作停留,她的脸依然被白纱遮住,但奇怪的是,在他仔细看了站在自己面前那个满头白发的女孩时,不禁有些错愕。
然后他枯木般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与此刻完全不符的笑容。
笑容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释然。
蟾月和云沧也看着将死的黑衣人,目光中没有对他样子和行为的憎恶,反而是一种特别的怜悯。
“你们是在怜悯我吗?”黑衣人喘着粗气勉强的说了句。
蟾月雪白的脸上微红,好像心思被看透了一般,好在除了那雪亮的眼眸外,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黑衣人的语气里自嘲多过生气。
她一直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对眼前这个重伤的黑衣人好像有一种很特别的熟悉感。
可是,在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如此陌生。
“你伤的很重,这一次可能要休养很久才行……”云沧揉了揉下巴说道。
“休养很久……”黑衣人的话语声有些飘忽,就像一片零落的残叶。
“还要多久呢,再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