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浚继位,过了孝期即大婚,封崔氏为后。但是大婚后才一个月,崔氏就因杖责金铃儿被废,崔氏家族也因此土崩瓦解。
于氏成为新后。她知道陈见浚并不喜欢自己,也知道金铃儿虎视眈眈想把她也毁掉。她加倍恭敬沉默,无论多大的屈辱都能吞得下去,只求能够在这险恶的宫廷生存下去,也让自己的家族生存下去。
她极度厌恶金铃儿,但同时,又对金铃儿有着压抑不住的嫉妒和羡慕。她空担了一个皇后的名头,但得不到皇帝的眷顾,这个虚名对她来说只意味着空寂和无望。她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此生是没有机会了。所以她把期望寄托在晚辈身上,她期望她们能够替她一雪前耻!期望她们能够给于家带来地位和荣耀!
但是,这些晚辈没有一个能够承担起她的重托!于妙清唯唯诺诺,比不过张惟昭的生猛犀利,在后位之争中败下阵来。现在已经嫁了人,还是端着一副才女的架子,哀哀戚戚、愁眉不展,也不得夫婿宠爱,日子过得并不好。
于妙滢、于妙涵年轻貌美,如春花秋月各有所长,本来还是有资本在陈祐琮的后宫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但是这两个人不服管教,一个跑去画什么图纸,另一个干脆称病躲回家了。而她们的爹娘,居然也对她们放任自流。
于太后气愤填胸。她这都是为了谁?为什么她的一片苦心,却没有一个人明白?想要官职、爵位的时候,腆着脸,低声下气地来求她。要承担责任的时候,却躲得远远的。却不知,宫中若没有得用的人,只有她一个空架子太后,那些官职、爵位要从哪儿来?
她待要发火把于妙滢和于妙涵弄回来,却又觉得心灰意冷,什么都懒得说、懒得做了。
现在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是宫务之权还在她手上,所以那些权宦、女官,见了她还得毕恭毕敬的,要不然,谁还记得她?恐怕她这太后,只会沦落成为一个年节庆典才会被抬出来露露面的点缀而已。
但这个宫务之权,却是张惟昭根本不想要的,才落到她手上。别人不想要的东西,自己却得像个救命稻草一样抓在手心里,于太后只觉得满心悲凉。
近日来她只觉得自己白发越来越多。她还从来没有好好活过,就要老去了。
于妙滢最近在画院过得如鱼得水,回来向她问安的时候,面色晶莹红润,说话中气十足。她实在是弄不明白,放着妃子不做,却要去做匠人,还做得兴高采烈,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就好像她始终也没弄明白,张惟昭这野人一样的女子,为什么能够得到陈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