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神棍!”
张惟昭望着陈见浚,丝毫没有恐惧躲闪:“心怀坦荡和维护自己的利益有根本冲突吗?谁说坦荡的人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如果我的利益是正当的,我维护自己利益的手段是正当的,那又有什么不可以?”
以往当陈见浚指责一个人有私心的时候,不管这个人是臣子还是妃子,都往往会指天画地,赌咒发誓,甚至是想要以死明志,来证明自己大公无私,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全都是为陛下好,为江山社稷好。还从来没有人像张惟昭这样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有私心,而且这种私心还很理所当然。
陈见浚一时有点卡壳,略一思忖,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好!那我们就来赌一局!现在是十月,以今年为期,如果朕废了太子,却没有你说的什么山河震动,社稷不宁出现,朕就架起一堆火,送你去见你师父!如果确实有你说的异象出现,朕就收回诏令!”
张惟昭听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嘴角翘起,微微而笑,笑容中却包含着许多沧桑慨叹之意。火,又是火。她是从火里来的,最终还往火里去,又有何妨?
“怎么,你怕了吗?”看张惟昭没有马上应答,陈见浚挖苦道:“若你现在想改变主意,也不是不可以。”
“不!就照陛下说的做好了!”张惟昭依然保持着微笑。“我不会改变主意,也请陛下不要食言。”
“好!怀恩!”陈见浚向怀恩召唤道:“拿纸笔把朕刚刚说的话记录下来,让昭明真人签字画押。”
“陛下,事关重大,还是……”怀恩看陈见浚和张惟昭居然话赶话设了一个这样惨烈的赌局,就想着说些什么化解僵局,但是话没说完,就被陈见浚厉声打断:
“让你写你就写!”
怀恩只得拿来纸笔按陈见浚说的写好了。
张惟昭过来工工整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写完之后,张惟昭什么也不再说,作揖行礼道:“小道告退。”
陈见浚见张惟昭宁可拿命与他对赌,也不愿意服软,不由异常恼怒,道:“滚!”
张惟昭退出了门外。
张惟昭走了之后,陈见浚依然余怒未消,看见书案上的《易经》和地上的铜钱,觉得十分刺眼,喝到:“给朕把这些东西都给扔出去!”
怀恩闻言立即过来捡起铜钱,捧起《易经》,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等怀恩回来,陈见浚又吩咐:“铺纸,磨墨!朕现在就亲手起草废太子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