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现实,就是她们辛苦劳作一个月所得,可能还买不了别人的一杯茶。但是,现在,我不想让她们有这样的落差。我想让她们知道,哪怕她们辛苦劳作所得有限,她们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这样,以后她们无力遭遇到了什么,都不会自轻自贱,看低自己。”
于妙清听张惟昭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内心的气恼又加深了一层,我出身富贵是我的错吗?竟然还成了你不想让我来的借口了。但想起姑母于皇后的叮嘱,于妙清一咬牙,道:“我也可以与学生们吃同样的饭食,喝同样的茶。”说着端起面前的粗瓷茶盏,啜饮了一口。其实茶虽然粗糙,但还咽得下去。只是想起这个茶碗,之前不知道是什么人用过的,心头就一阵犯恶心。
张惟昭看她一副咽苦药的神情喝了一口茶,内心颇为无语,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恐怕对你来说更是为难。在学校里,免不了会遇见各种人,比如每天送蔬菜米面上门的小贩,送碳的老翁,来捐赠银两衣物的各类人等,甚至是好奇上门探看的街邻。就算是你的父母能容忍你和这些人共处一室,你的姐妹好友、你的亲眷,如果因此事取笑你,你是否能够忍受得了议论?”
听到这里,于妙清脸上变了颜色。这个真是她怕的。她的那些堂姐妹、表姐妹,每日里都珠围翠绕地吟诗赏景,她却要混杂在贩夫走卒之间教一群贫家女画画,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她们知道这些时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会用哪些刺心的话来谈论她。
她想说我可以多带仆从护卫,凡是我来教课的时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院,但她却知道张惟昭是不会答应的。因此几次欲张口,却不知怎么反驳张惟昭。
张惟昭道:“每个人生来的使命是不一样的,能够做的事情也不同。你今天已经帮了学校很大忙了,若你愿意,闲时也可以到学校来走走,只是长期留在这里做老师,确实不适合你。”
于妙清无话可说。又勉强攀谈了几句,就上轿离去了。
第二日,于妙清进宫见于皇后。
“她果真滴水不漏,坚决不肯让你到学校去吗?”于皇后问。
“是!”
于皇后点了点头道:“看来她不但好斗,防范心也很重。”
于妙清道:“姑母说的是。”
于皇后斜倚在薰笼上陷入沉思。
后宫众人最近皆惶惶不安。金贵妃事隔多年之后,又恢复了椒房专宠,皇帝近两个月除了金贵妃的安喜宫,根本没有涉足过后宫其他地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