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的心就如被毒蛇撕咬一般痛苦。这种疼痛的强烈程度,让陈见浚感到诧异。他不禁想到,难道自己对张惟昭这个年轻的医心师,产生了男女之情,所以才对她背着自己接触太子这么愤怒的吗?
可是,陈见浚毕竟是有经历的人,很明白自己对张惟昭并没有绮念。若说没有男女之情,那因张惟昭而产生的牵挂,猜忌和痛苦,都是从哪儿来的?陈见浚自己也糊涂了。
在玄妙观的沙游室里,张惟昭坐在沙盘旁边出神,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自从她退烧,能够从卧榻上起身,就到这里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张荣鲲也不去管她,她要躺着就躺着,要坐着就坐着,要发呆就发呆。只是按时提醒她吃药吃饭就是了。这几天张荣鲲闭门休息,不出诊不接诊,玄妙观里十分安静。
张惟昭十分感激师父为自己做的一切,张荣鲲却觉得这十分理所应当。他告诉张惟昭说古来想成大事的人,都会经历很多的波折。这就跟想成仙就得有挨雷劈的准备一样。张荣鲲始终坚信自己的徒弟是个有来历的,将来肯定比他这个当师父的成就高得多。在危急的情况下仍然坚持正义,敢与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力量抗衡,就是那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也没几个人真的能做到。他的徒弟,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娃就能。让他很为自己的徒弟自豪。
面对师父的这种信任,张惟昭只能报之以苦笑。她刚刚拜入师门的时候,也曾经雄心勃勃,觉得自己能够凭借现代医术和心理学救助很多人。在她入主飞仙宫的时候,甚至曾经设想以后如何利用自己“皇家”医心师的身份推动这个时代医学的发展和卫生常识的普及。但是,现在她开始明白,改变现状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内在逻辑,很多看似微小的偶然事件,实际上都是一个庞大系统的有机部分。她如果去触动这个小事件,就会牵动整个系统的反弹。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样。
她能做成什么?她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在这段时间里,陈祐琮来过玄妙观两次。张惟昭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偷偷溜出宫是多么不容易,但她却没有从沙游室出来见他。
她曾经很天真地说他们可以组队打怪,他们会是一股强大而坚韧的力量。但现在她觉得这些都是她自恋的幻觉。她帮不了陈祐琮,也许反而会拖累他。而且以后,他居庙堂之高,她行江湖之远,两个人是没有交集的。她很开心曾经牵过他的手,和他一起傻乎乎地规划未来。但是现在,这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