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笙突然换了口风。
“姐姐,多谢你的好意。我一开始来投奔你,是因为你是皇上御封的昭明真人,我跟着你衣食无忧,也不会有人看轻。如今你就要出宫了,我再跟着你,咱俩都没办法好好生活。我在陆府,一件首饰都要几十两银子,一餐的花费够民间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嚼用。你养不活我的。”说着又向上磕头:“我还是情愿回家。”
陈见浚冷笑一声对张惟昭说:“看,这就是你拼死相护的人。”接着吩咐汪直道,“等下连夜送她出宫,别让这种人污了宫里的地面。”
田玉笙低头咬唇不语。
张惟昭此刻疲累至极,听田玉笙这么说,更觉得无奈,她知道田玉笙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但此刻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长长叹息了一声:“我在城西北角玄妙观落脚,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到玄妙观找我。”说着,张惟昭向殿上的皇帝和太子再次行礼,又深深看了西王母神像一眼,转身往大殿外边走。
走出大殿,就把这一切抛在脑后吧。张惟昭对自己说,你太累了,赶快回到玄妙观,你就可以在自己的屋子里好好休息了。
田玉笙跟在张惟昭身后送她到门边,低声说道:“姐姐,你多保重!”张惟昭对她点点头,跨出了大殿的门槛,深深吸了一口殿外冰凉的空气,抬脚继续往前走。
走出有七八步远,忽听后面田玉笙高声长呼:“姐姐,来世再报答了!”接着是“嘭”的一声闷响!
张惟昭蓦然转过头,看到田玉笙的身体软软地从红漆门框上滑落,鲜血从头上汩汩流出,把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张惟昭几步抢到她跟前,先去探她的脉搏,又去翻看她的眼睛。田玉笙脉搏停滞,瞳孔扩散,已经没有救了。
张惟昭呆滞地坐在地上,双目完全失去了神采。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个稚嫩少女惨死在她眼前,自己不是医生吗?自己不是一直说要用医术和道法救人吗?可是她们为什么还是一个一个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
有一个人半蹲在她旁边,对她说道:“张道医,请节哀。放开手吧,让他们好好安放田姑娘。”
张惟昭费劲儿地去辨认,认出来说话的是陈祐琮,陈祐琮用充满关切和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试图把她从田玉笙的尸体旁劝走。
张惟昭却死死抓田玉笙的手腕不放开。当小宦官来抬田玉笙的尸体时,张惟昭突然开始大声哭泣,那哭声太过惨烈,听起来就像是动物的哀嚎。
殿内的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