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弯着腰向陈见浚道:“启禀陛下,天色不早,是不是该请昭明真人把陆大人的外甥女带出来,送她出宫了?”
张惟昭心知他们要再放大招了。她现在已经察觉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有预谋的,包括最初田玉笙进宫求助,就是有人刻意挑唆、安排。只是急切之间,她还没有能够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梳理清楚。但是,田玉笙出宫只有死路一条,她不能把她交到这些人手上,所以现在明明知道前边有陷阱也要走下去。
张惟昭直接向陈见浚道:“请问陛下,田姑娘正在这里养病,为何要突然送她出宫?”
陈见浚对张惟昭的气还没全消,他一向觉得张惟昭的平和与温柔只应对他独有,对别人应该都不假辞色,没想到张惟昭对陈祐琮也是如此。他不耐烦回答张惟昭的话,只做了个手势,让汪直来答话。
汪直道:“田姑娘被石榴树精魇魅,这可是昭明真人您说的。陆大人和夫人唯恐她行事狂悖,冲撞了皇帝陛下、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后宫的诸位娘娘,毕竟您这飞仙宫是贵人们经常走动的地方。所以他们想要领回家另行诊治。”
汪直态度恭敬,眼里却满是嘲弄,站在陈见浚背后的李天师也是一副得意而幸灾乐祸面孔。张惟昭内心充满愤怒,当下此时,却无法向陈见浚陈述陆振声对田玉笙犯下的罪行,因为汪直和李天师他们肯定会反咬田玉笙一口,说她发疯了胡言乱语,而陈见浚为了维护朝廷和士林的声望,八成会接受他们的说法,想办法封住田玉笙的嘴来掩盖丑闻。
但不去控诉陆振声的恶行,怎么能保全田玉笙?
张惟昭只得先拖延:“田姑娘刚刚有所好转,如果再换人来诊治,不见得能够对症,说不定又起波折。不如在这里治好了送出去就是。她身上的邪魔已除,只身体太过虚弱。她行动安静,少言寡语,并无有任何伤人的行为,我定然会看好她,只让她躺在房间里好好将养,不要出来走动。”
说着看向陈见浚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恳求之意。这段时间陈见浚和张惟昭一起“修行”,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和默契,但此时陈见浚却仰起头来,不看张惟昭的眼睛。
李天师上前一步,来向陈见浚回禀道:“昭明真人确实有一片仁心。不过陛下的安危也不能有一丝疏漏。依贫道之见,不如请田姑娘过来,看她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再请陛下定夺可好?”
张惟昭讥讽道:“刚刚还说田姑娘在飞仙宫是好大的一个隐患,这会儿却又叫田姑娘出来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