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惟昭第一次到安喜宫来。安喜宫装饰得很是富丽堂皇。紫檀木座椅,金红色的幔帐,多宝阁上放着宝石树,翡翠瓶,水晶壶,色彩艳丽,宝色流光。
穿过厅堂,走到内帏,金贵妃正躺在镶着象牙的拔步床上,不时发出痛哼,陈见浚在屋里来回踱步,满面愁容。
张惟昭对陈见浚和金贵妃见礼,陈见浚不耐烦地挥手,对张惟昭道:“你快来给贵妃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了?一直胸口痛头痛,太医们却说诊不出来是什么病,不敢贸然用药。”
张惟昭道:“是!”弯腰走到金贵妃床前,半跪半坐在脚踏上,金贵妃的贴身宫女玛瑙过来把贵妃的手轻轻放在诊垫上,张惟昭将手指搭了上去。
张惟昭半垂着眼睛,凝神细辨。陈见浚和玛瑙皆屏息不语,室内悄无声响。诊了片刻,换了一只手。待两只手都诊过了,陈见浚问道:“如何?可知是何病症?”
张惟昭道:“可否让小道细细观一观娘娘的面色?”
“你快观来。”陈见浚道。
张惟昭请玛瑙把灯烛端近一点,照在金贵妃脸上,张惟昭站在金贵妃近旁仔细端详。
张惟昭默不作声地看着金贵妃的脸,左右端详不休。金贵妃本来垂着眼睛,这时却不耐烦起来,抬起眼睛剜了一眼张惟昭,却见张惟昭正在凝视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嘲讽的光芒。金贵妃大为恼怒,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张惟昭却转身离开,向陈见浚道:
“好了。”
金贵妃的怒气只得硬咽了下去。
“贵妃得的是什么病?你可治得?”陈见浚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的病我治不了。”
此话一出,金贵妃捧着心口,呼痛的声音更响了些。贵妃身边的玛瑙出言向张惟昭斥责道:
“既然没本事治得了娘娘的病,还又要诊脉,又要观面色的折腾什么?弄得娘娘的心口痛又厉害了些。”
玛瑙这话一出,张惟昭还没反驳,陈见浚先张口了:“玛瑙,你也在贵妃身边伺候多年了,如何这样不懂规矩?这是朕亲口封的昭明真人,也是你能训斥的?”陈见浚皱着眉头,声音颇为严厉。
此话一出,床上的金贵妃和旁边站着的玛瑙心里都凉了半截。看来这段时间张惟昭频频到乾清宫陪伴皇帝清修,已经修出感情来了。玛瑙是金贵妃身边最得用的宫女,平时依仗着金贵妃的权势,对其他宫人说话一向颐指气使,陈见浚也见怪不怪。不想今日却为了张惟昭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