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把这些做菜的钱省下来放在自己的小金库里。还有那些添置衣服的钱,他也想省下来存起来。
他生活中的乐趣不多,一样是画画,另一样是数钱。金锭、银锭叮叮当当在一起撞击的声音,能带给他很大的满足和安慰。
有一天晚上,金铃儿又因为他不愿意和她一起哀悼孩子,而跑去临幸其他妃子,和他大闹不止。
他心中郁闷,就到私臧库去看他的钱。那天,引他在库房巡视清点的正是季灵芸。季灵芸之前他有模糊的印象,记忆中是一个跟在老尚宫身后很少抬起头来的腼腆小宫女。现在带她的老尚宫到安乐堂去休养了,于是她就成了新的伺钥。
御前对答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来看他。当时陈见浚就在内心赞了一句,好一双清亮的美目。
季灵芸的头脑也很清楚,算起账来有条不紊。这种成竹在胸,就像是他画画时的感觉。当他拿起画笔,那些线条和色彩,就如同是他的自身情感的自然延伸。而季灵芸说起那些数目字,也像是从她胸中自然流淌出来的。这让陈见浚奇异地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很快,陈见浚对季灵芸的兴趣,就远远超过了她嘴里报出来的那些数目字。他是帝王,她是她后宫的一员,他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假说累了,让她引她到私库旁的厢房里休息。
这里床枕桌椅齐备,本来就是供陈见浚数钱数累了休息用的。
陈见浚就在这里临幸了她。一开始,季灵芸还试图用报出更多的数目字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打消临幸的念头。后来见这招不奏效,就索性不再抗拒,而是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甚至很自然地给出反应。这种毫不扭捏地大方,让他觉得愉悦。言谈之间他知道,她原来是西南藤乡土司的女儿,并不是汉女,小时候也并没有受过三从四德的教化,因此骨子里有很多东西和汉女很不一样。
那天晚上,他莫名其妙觉得很尽兴,临幸了她不止一次。最后,甚至在她身边睡到天亮。
醒过来的时候,他却非常自责。他想起了在安喜宫独自沉浸在亡子的悲痛中的金铃儿。他最自责的地方,不是因为他临幸了季灵芸,而是因为他居然可以在她身边睡到第二天早朝之前,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觉得自己有违背对金铃儿的誓言的危险。所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把那个有着清亮眼睛的少女抛在了身后。
此后,他虽然经常想起她,却再没有召幸过她。她也没有像其他宫女一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