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在宫廷里,小宫女如果想学会一门可以晋身的手艺有多难,无论是刺绣、茶艺、园艺、制香或推拿、按摩,都是难得的技艺,要想学到手,就要正式拜师,把月例银子的大半拿出来孝敬师傅,还要帮师傅做很多活计。
绿萝被张惟昭从地上拉了起来,马上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荷包,然后把自己头顶上的银簪子也拔了下来,羞愧地说:“师傅,我月例银子少,只有这么多了,师傅别嫌弃。”说着就要往张惟昭手里塞。
张惟昭却摇着头让她把荷包收好,又把簪子给她插回了头上,“这真不用。你只需要帮我做针线活就行了。针线活什么的我一听就头痛,你要能帮我,我真是要烧高香了。还有,不用叫我师傅,还是叫我姐姐就行了。”
绿萝笑了,连忙点头:“好好!我虽然粗苯,针线上还使得。连香玉姐姐都夸过我好几回呢。”香玉是掌管太后衣饰的大宫女,针线非常了得。
“那就最好了。”
两人又谈笑了几句,绿萝看张惟昭要做事情,就退了出去。
张惟昭摊开笔记本要写医案,提笔却陷入了沉思。
今天也算是兵行险着。她不是不知道,宫廷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但是,她不想成为这个宫廷的奴才。她是一个自由人,在前世就是,在现世也是。
索要报酬,就是为了维护自己作为一个自由人的底线。我可以为你提供服务,但你要付我薪酬。我不是你的奴才,你不能任意使用我。
哪怕是一草一叶也好,这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