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起来,一句话寥寥几笔便即录完,马上又恢复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尼玛!这是变相的审讯了!谢宇钲心里陡然有些不快,但一转念便也想通了,特情部门嘛……可以理解!
他的表情落入对面徐秘书眼中,徐秘书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解释道:“这是会客记录,是我们贺主任定下的规矩,例行公事而已,不要见怪,也不要过虑。我们聊我们的。”说着,他偏头对眼镜提醒道:“这对客人解释的话,早都说滥了,就不要记了!”
“是!”眼镜脸上古井无波,却语气恭敬地应了一声。
徐秘书转过脸来,微笑着又问:“谢同学来南京多久了?”
谢宇钲心下好笑,无所谓地道:“我来南京……有个把月了罢?”思索了一会儿,他又强调了一句,“哦,对了,我来自江西。”
“喔?江西?江西是个好地方呀!我一直想去,但没去成过。”徐秘书笑了笑,就在谢宇钲以为他会继续刨根问底时,他却换了个话题,“谢同学初来南京,不知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呀?”
“谢谢徐秘书,暂时没有!”谢宇钲愈发奇怪:扯淡呢这是。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室内的西洋自鸣钟,心想:参加补习班的卢清卢婷快要放学了,老子可没这闲工夫扯淡,还是早些回去。不然,这两货不见人,又得着急了。
一个月前,三人来到南京。谢宇钲在下关码头附近租下住处,立马就给卢清卢婷安排读书事宜。但三人来得太晚,早错过了开学时间。加上卢清年龄严重偏大,又不识几个字,根本没有学校愿意收他。好在卢婷年龄还小,有一个教会小学表示,如果能补习好以前的功课,那可以考虑下学期收她做个插班生。
最后,谢宇钲又找了家补习学校,交了七八块大洋,让两兄妹一起去可劲儿恶补,打算过一阵子后,再视情决定。
谢宇钲想着心事,忽地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中山装,递给徐秘书一个本子。徐秘书匆匆浏览了一遍,啪的一声合上,抬头望着谢宇钲,轻声道:
“这是那个店掌柜的口供。据他说他原先在句容卖酒,五年前认识那个日本女人,不久两人就在一起,来到孝陵卫,开了这家酒铺子。”
徐秘书将本子交回给中山装,继续道,“哦,这佟掌柜以前没成过家,只有一个老娘,在句容乡下。当然,这些都还有待于查实。”他向中山装轻声道,“你马上带人去句容,尽快回来。”
中山装立即垂手并腿,恭敬地应了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