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儿零星地下着,江风呜呜吹过城头,在带来阵阵寒意的同时,也吹得旗杆上两颗头颅晃荡不已。
衣衫尽湿的俏飞燕在风中静立稍久,身体便开始战栗。加上惦记卢清伤势,而谯楼内的交谈毫无停歇迹象,她不禁心急如焚。
又过了一会儿,城内的街巷远远传来几声犬吠,她决定不再等待。
蹑手蹑脚转到旗杆下面,面向谯楼方向,将手枪掖进腰间,取出匕首横叼在嘴里,伸手搭上旗杆,然后轻轻往上一纵,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哪怕旗杆上非常湿滑,但身轻如燕的她,不多时还是爬到了顶端,挥匕割断绳索,取下两颗头颅,拎在手中,滋溜溜地顺着旗杆滑了下来,悄没声地落在城上。
将两颗头颅负在肩上,沿着原路下城。
城门洞下的卢清全程关注整个过程,等她滑下城墙,他早已等在那处城下,两人搀扶着,沿城墙根儿匆匆走了。
摸黑回到黄竹坳,已是下半夜了。
刚刚转上山岩,借着云层上的电光,隔了二三十步,就见观音宫门户洞开,阴森森的,分外怕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即攫住了姐弟俩。
两人相互掩护着,摸了进去,见庵堂后的廊下卧着一具陌生尸体,是东洋鬼子。
这东洋鬼子心窝要害上,插着一柄飞刀。很显然,这是朱先生朱得水的战绩。
到了静宜师太的静室,果然发现朱得水歪斜地躺在轮椅上,早已没了气息,只有那收拾得颇为洁净的面上,仍带着微笑。
他身边躺着两个敌人,一个被手雷弹片削飞了半边面颊,一个喉咙被捣得稀烂……
两人打起火把,疯了一般,里里外外搜寻,终于又在侧面的楠木树下,发现了僵卧多时的静宜师太。
只是,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谢宇钲不见了,虎子和卢婷也不见了。
连绵的暴雨,将大多痕迹都已冲淡。搜查许久,卢清才终于在一个下山的路口,在一棵杉树上发现了简易路标——树干上被划了三刀,三刀都指向一个方向,刀口非常细,俏飞燕一眼就看出,这正是谢宇钲随身的匕首所留。
按照谢宇钲平时跟大家约定的讯号,这表明敌人还有三个,正往指示方向去了。
做记号的匕首是谢宇钲的,讯号也是他规定的。但那划痕却非常细小无力,又尽在离地两尺来高的地方,非常像是卢婷丫头留下的。
难道,正在患病的鱼儿带着婷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