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时局纷乱,四下出火,八下冒烟,牛儿力气越大,拉的犁就越重。中央军四处征战,到处灭火,又怎比得上我们本乡本土稳妥?“
“大小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就应该趁着年轻,四处闯荡四处看看......我晓得,你是怕红字头和纠云寨的漏网之鱼,但实际上,他们也就能玩些偷偷摸摸的勾当,又怎么会是你们骆家百十条人枪的对手呢?你还是早些回去,莫要让贼匪趁虚而入的好。”
一个戴着制式军帽、挎着盒子炮的家伙,步出队列,语气轻松,显得有些不大耐烦。
“现下特派员关顾,谭旅长得力,弟兄们好容易有了奔头,我劝你莫要坏了大家的前程。”
也就到了这时,谢宇钲才注意到,这乱纷纷的后院里,怕聚集了不下五、六百人。不少人已经换上了中央军的制服,大多数人一副松松垮垮、惫赖猥琐的样儿,加上手上的汉阳造,仍清楚无误地表明,他们出身于原先的靖卫团。
他结合骆绍槿的举动,觉得那国府特派员和那新任“靖防旅”的旅长两人,并未像通告上说的那样,给骆家留下两个连兵力,而是恃仗着带来的中央军骑兵连,趁你病,要你命,给骆家来了个釜底抽薪。
谢宇钲不由想起了这时代南京国府那著名的“驱虎吞狼”之计。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不外如是。
他的猜测,实际上已经接近真相了。
谭楚与国府特派员狼狈为奸,先是利用龙泉靖卫团,对付山里的红字头和纠云寨的人马,现在红字头跑了,纠云寨散了,靖卫团伤亡惨重,她哥哥骆绍瑜被刺杀了。
他们终于迫不及待地对靖卫团动手了。
现在的龙泉县警务力量,除了骆府原先的少量家丁和县城里的治安警察外,就只留下一个“靖卫营”的空番号了。
所以,重孝在身的骆绍槿,忿然之余,才不惜以一介女流之身,前来新成立的靖防旅,以兴师问罪之貌,来讨要两个连的纸面兵力。
时局纷乱,偌大个县城,偌大的龙泉县境,不能无人防守……所以,今天她来了。目的是尽量拉回一些人马装备去,那怕是一个排也好。
不然的话,她毫不怀疑刺客会直接闯进骆家,直接闯到为她哥的灵堂里来,继续大开杀戒。
她毫不怀疑。
只是,袁特派员和谭楚,以国府的大义名份,将原先的靖卫团就地升格为“靖防旅”,小兵升班长,队长升排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