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天放枪了。
问题出现在马克沁换弹链的空当里。
这个操控机枪的两个团丁,在盆珠脑之战时,就亲眼见到谭楚手下因为操控机枪,而遭到对手爆头,倒毙在机枪旁边。
所以,他从那以后就养成了一只眼打枪,一只眼观察战场的好习惯。
因为要分出大半精神来注意对手的反击,他们在换弹链的时候,接连出现了问题。
副射手一边注意着怡君馆二楼,一边将弹链从弹箱里扯出,往机枪上搭时不小心摸到了枪筒,便呀的一声,条件反射般地甩手扔出弹链,呲牙咧嘴嘘着气,畏畏缩缩地缩在了沙包下。
正射手见了副射手这模样,知道他十分不情愿干这露脸的活儿,此时借题发挥将这危险的差事撂了挑子,便气乎乎地骂道:“装什么装?才打了几发?”他侧过身,伸长手去摸了摸枪筒,发现枪筒仅有微温,远无烫手之感。
又警觉地抬头瞥了眼怡君馆二楼,见那里整扇墙都千疮百孔,窗叶儿摇摇欲坠,好像挂在蛛网上的枯叶一样哆嗦不已,于是,放下心来,完全直起身,去扯过弹链儿。
手刚扯上弹链儿的时候,另一挺机枪也刚刚打完子弹。他眼角余光就瞥见,目标房间的两扇摇摇欲坠的窗叶儿,终于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将刚冲到怡君馆前撞门的团丁们吓得呆若木鸡。
很快,二楼窗口就抛出了好几个铁菠萝,将楼下的一群傻冒炸得鬼哭狼嚎,树倒猢狲散,忽啦一下子四分五裂。
然后,这个警惕性极高的正射手,就完全停滞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他知道,牛角不尖不过岭,敢来龙泉阁前捋虎须的人,绝对不简单。
所以,当窗口倏地闪现两个端枪身影同时闪出枪焰时,这个正射手就已经一个下蹲,缩在了沙包工事里头,趴在马克沁身下,抖抖索索地摸着口袋,想翻出那包还剩三五支的老刀牌来。
果然,谭中校卫队的那挺马克沁一直处于哑火状态,他估计他们的正副射手,就在刚才被点名报销了。
这个机枪射手安静地等待事情的圆满结束。
他听到了骑兵掠过广场的声音,听到了手雷爆炸时,听到了一种高射速的步枪嗵嗵嗵嗵的射击声,听到了血肉中弹,人员仆地的声音……当枪声渐行渐远,直往城西奔去时,广场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这个正射手像冬眠许久的动物爬出地表一样,慢慢地探出脑袋,惊奇地四下张望。
他发现台阶上台阶下都一片血肉模糊,谭中校卫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