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王家贵那支包黄铜手铳最为金贵,整支手铳构件精致、造型优美,是他出了十块大洋,外加一瓶酒,从一个退休官员那里搞来的,据说是淮军时的物件,一个朋友当作收藏,送给了这位官员。
但是,这短铳,年份足是足,金贵是金贵,却和其他几支土铳一样,也是前膛装药,只能单发。
情况就是这样,这整个保甲队的火力加起来,也不是李大牙这一支枪的对手。
“一枪六响”,还是连发。
这,就是李大牙的本钱。
为了笼络李大牙,王家贵把保甲队副队长的名头扔给了他。只不过,平时保甲队仍由王家贵作主,只有王家贵不在时,保甲队才是李大牙当家。
对于这样的局面,李大牙当然不满意,动辄甩脸子给王大保长看。王大保长也只能受着。
子弹不好搞,打一发就少一发,所以李大牙轻易不开枪。现在这六连响里面,只剩下五发子弹,那一发,是去年震慑闹事的流民,对空开了一枪。
六连响还剩下五响,弹药是少了些,然而拿来镇住目前场面,却也绰绰有余了。何况,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里面还剩多少发子弹。
院内众人见李大牙制住了陈清华,无不大惊失色。
几个家丁慌忙抢来,却被李大牙厉声喝住:“站住,谁敢上来?老子一枪崩了你家少爷!”
“你?你敢!”
家丁队长刘头瞋目厉斥,“我家少爷少一根寒毛,老子将你抽筋剥皮!”
“哈哈,当我李大牙是吓大的?我李大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李大牙一手揽上陈清华脖子,倒拖着他让他挡住自己,警惕地左顾右盼着,慢慢往门口退去,“大不了,老子投'俏飞燕'去......别动啊,别动......你们全部给老子把枪放下!快点......”
“别管我,”见家丁们纷纷将枪放下,陈清华大急,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别管我!把枪举起来!快举起来......”
话没说完,李大牙臂上用力,直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牛二全神贯注地盯着李大牙的动作,一边护住刘寡妇,一边想要将她母女俩往旁边带去,不想刘寡妇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向前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李大牙慌里慌张地摆着手:
“李、李兄弟,这不关大少爷的事,可千、千万不敢伤害大少爷......”
她白皙的脸上泪痕未干,嘴唇哆嗦着,楚楚可怜,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