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正月二十六,微雨。
万年县崇仁坊,距离皇城城门不足两里地的莒国公府里,一名身穿锦袍的青年正坐在内院的石凳上。
青年的面容算不得俊俏绝伦,但中上之姿的评语绝对差不了。只是,青年看上去有些木讷,观其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院子不时有梳着丫鬟头饰的婢女通过,然后恭恭敬敬对着青年福身行礼道一声:“见过四郎!”
名河上,字嘉会的莒国公四子对丫鬟们的行礼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好像被冻在了是桌子上。
丫鬟们对此毫不意外、不管不顾。谁让自家四郎口气比天高,酒量比盘沿低?每每去一趟平康坊,就会宿醉归家,而归家之后,往往是现在这副模样。
也不知道为何,那好酒之名在长安盛传的莒国公怎么会有唐四郎这样一个“三碗不过桌”儿子。
明明其余几个小公爷都和莒国公酒量有得一拼!
也亏得隔壁宅院的程姓家主酒品虽差,酒量却很好,还不姓王......
丫鬟们的猜测对了一小半!
唐四郎此时的样子,确实有一小半的原因是因为昨晚在平康坊翠云楼喝酒又超标了。
喝酒超标的原因,有些说来话长,却不得不说。
原本唐四郎应该在年前就跟着母亲、三位兄长和一个幼弟一起回太原祭祖的。就是因为一次宿醉,染上了风寒,行不得路,与公务繁忙的老爹一起留在了长安。
十日以前,身为鸿胪寺卿的莒国公领了李二陛下的命令,外出公干一直未归。这让昨日风寒刚愈的唐四郎觉得福有双至。一是身子骨好了,二来,头上的紧箍没了!
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出门的唐老四索着这种情况,怎么都要去平康坊搞出点事情来!
比如,人命?!
所以,唐河上邀约着几个圈子内的至交好友上了翠云楼。
福兮祸所依,身为关拢贵族子弟的唐河上正好遇见了彼此都不对付的老牌世家子弟。
这种情况,双方惯用两种手段解决问题。一种叫做武斗,关拢子弟武力有压倒性的优势,最喜如此。另一种叫做挖坑,诗书传家的世家子弟对这种方法显然更驾驭轻熟。
所以!
“唐四郎,敢饮乎?”
“莫非莒国公虎父犬子?”
唐俭好酒长安尽知,老爹的威名不能坠!世家子弟低劣的阳谋激将法对在酒量上本来就很拖家人后退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