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历五百零六年十二月,季冬。
荆州,楚国,郢都,王宫。
“王上,消息都已经散发出去。”国师木尔拱手说道。
熊冉点头,说道:“我那谦修侄儿太软弱,若不将江侯调回梁州,恐怕鲁国也只能龟缩在青州。
木尔继续说道:“王上,江侯老当益壮,那痴儿又成了后起之秀,这两个江姓草莽倒是让宋鲁吃了不少苦头。”
熊冉意味深长地望着木尔说道:“木师还将江珏当成痴儿?论武力,江珏不输翟庄;论才情,洛邑学宫当面斥责邹固,木师以为秦孟亭做得到?”
木尔不答,姿态越发低了。
“我荆楚黎民两千万,竟然找不到一个能与那木师口中那个痴儿相提并论的年轻人。便是放眼天下九州,恐怕除了那改投邹固门下的石雁舟,再无第二个人比得上他。”熊冉好不惋惜地说道。
一个江候,一个江珏,本来都应该成为他的臣子,如今简直成了心腹大患。
“秦淮勾结白狄赤狄,侵占冀州,只怕是引狼入室,”熊冉说道,“这样也好,让秦淮和我那谦修侄儿内耗一场;等江侯离开兖州,鲁国自然会再伐大黎;如此一来,天下只剩下吴越未定了。”
巧玉在一旁说道:“大王,还有梁州。”
“孤差点忘了,”熊冉经宋夫人巧玉提醒,这才想起还有个梁州,于是说道,“梁州,希望蜀国能拖住江侯吧。”
兖州,大黎,黎都。
江珏难得清闲一阵,整日陪着小静姝。枝天子请来来造访两回,都被江珏拒之门外。将天子拒之门外,他还是头一人。枝天子吃了瘪,只好请孟兰转达他的愧疚之意。
孟兰正在江珏所住别院,和江珏相对而坐。君仪在一旁煮茶,他煮茶的手艺不输蒲音。老仆人秦爷爷在准备饭菜,他待江珏如同对待江侯一般,让江珏愧疚不已,毕竟老人家一直替自己照看静姝,还要伺候自己。恶善愁眉苦脸地识字识礼,鸽子回来后他再也不敢偷懒懈怠。亓官庄在扫雪,玉婵和小静姝则在看他扫雪。
孟兰说道:“珏,天子也并非是对黎民不管不顾,只是虎狼环侧,谁眼里还有这个天子?”
江珏答道:“先生,我没怪天子。”
孟兰点头说道:“我知晓,你是恼怒那些老贵胄。”
江珏确实是在恼怒那些老贵胄,他领军在齐膝深的塞上莽原抵抗敌军,这些老贵胄丝帛衣裳象牙梜,金丝冠帽白玉碗,非但不以为耻反而斥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