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看一眼,然后我去峨眉,”江珏又对蒲音说,“你师傅何时来接你?”
蒲音摇摇头,蒲邈似乎并没有说过何时来接自己,莫不是把自己给卖了?
“我先跟着你吧。”蒲音只好说道。
其实江珏有些抵触,毕竟峨眉在蜀国,枳蜀数百年的仇,他不敢保证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蒲音能顺利抵达峨眉。不过他没有说,毕竟蒲音是旧交,毕竟南蛮之行蒲音也吃了些苦头。
正如季衍青说的自己不擅长表达情愫,或者更直白一些叫脸皮薄。
天色已晚,江珏只好暂且找个地方歇脚,若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回玉牛家,但多了两个人,他不想打搅别人,于是推开尘封许久的家。
当年孟先生便是从风雪中推门而来,江珏竭力模仿孟先生当年推门的姿势。亓官庄抱着两坛神龙酒进屋,还有一坛送给江侯了。
屋子空置了许久,满是灰尘。亓官庄任劳任怨地打扫了一下,又去抱了薪柴烧火。
“公子,我和蒲音还没吃饭。”亓官庄小声嚷嚷。
江珏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玉牛家吃过饭了,并没有管亓官庄和蒲音,他红着脸出去,很快带着几个红薯回来。
“将就吃吧,不好打搅别人。”江珏说道。
亓官庄倒无所谓,他什么苦头没吃过?当年逃难时连个红薯都没得吃。
蒲音和蒲邈四处游历也吃惯了苦日子,他身上关于乔国公子的痕迹已经彻底被抹除,就像他已经改了姓一样。
枳西很冷,比南蛮冷太多。江珏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娘亲为何回去峨眉?玉牛以前不是说了娘亲找自己去了吗?
他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浓雾,浓稠到寸步难行。
翌日,雪停了,江珏起了个大早。屋后有片小竹林,一个小小的土包便是关于父亲唯一的记忆,或许是个衣冠冢吧。珏跪伏在小土包前磕了三个头,如果没记错的里面只有一卷竹简,那是孟先生送来的。
亓官庄烧好了红薯,三人分食过后便离开枳西,顺着小路往巴山草舍走。
去年黍离行宫大张旗鼓剿灭巴山匪后巴山再也没有匪人敢兴风作浪,匪害除了。三害中的大害日覃之虎也随桃花农离开了,至于狼,早被匪人除灭了,最后一只小狼又被江珏放到南蛮山中。
巴山无害,周遭僻里又有少量綦人涌入,于是商道也热闹了许多。
草舍,积雪没过脚踝,江珏忽然想起来鹿皮靴,也想起来草鞋。
来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