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西,三人纵马而来,马蹄留下一路月牙。
“那个痴儿又回来了。”有人喊道。
一群少年郎和稚子围着三人指指点点,嘴上喊着“痴儿”。
“走开,走开。”亓官庄驱赶着这群少年郎和稚子。
蒲音小心地查看江珏的脸色,发现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没有因为这些少年郎和稚子的无礼而恼怒。他想起了许久以前在枳西遇见江珏,那时候他还没姓,单单只有名。江珏依旧这样平静,任凭别人推搡、谩骂。
“你们随处转转,”江珏把缰绳递给亓官庄,然后嘱咐道,“我去找玉伯伯。”
回枳西,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来找玉牛。
经历了春种、夏忙和秋收,五谷藏于仓廪,农夫一年到头终于能够歇息一阵。
推门,一大一小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得像两颗一大一小的树。玉牛进灶房盛饭,只有一小碟白菜,两人面对面一言不发地吃。
吃过饭后江珏很懂事地替玉牛帮忙收拾碗筷,再煮了一壶茶。
“还走吗?”玉牛再一次败下阵来,他开口问道。
江珏点点头,说道:“伯母死了?”
玉牛“嗯”了一声,他诧异地望着江珏说道:“你好了?”
好了,自然是指长一岁忘一岁、过一日忘一日的奇怪病症,去年江珏回枳西时尚且没发觉玉婵的娘亲不在,所以玉牛猜测江珏好了。
“嗯,”江珏说道,“请问我娘亲去哪了?”
去年玉牛说过娘亲寻自己去了,现在江珏已经不再是个痴儿,甚至不再是个寻常人,他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回娘亲,然后再跟随江侯历练。
“我不知晓,不过玉婵的姑父说了你要寻娘亲可以往西走,上峨眉。”玉牛如实回答。
“玉婵的姑父是谁?”江珏对玉婵有一丁点印象,但不知晓她的姑父是谁,不过已经得到了答案,往西,上峨眉。
玉牛说道:“玉婵的姑父单名白,无名无氏,和你一样。”
“我有姓,我姓江。”江珏认真地说,自己再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了,孟先生赐的名,江侯赐的姓,都很好听。
“玉伯伯,我要走了,”江珏作揖拜别,说道,“伯伯可知晓君仪家住哪?”
“君仪死了,”玉牛如实答道,“今年刚过完禾丰节就不见了。”
“不是不祭河神了吗?”江珏忽然心里一痛,那个给自己讲了十五个版本故事的君仪,那个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