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后珏很闲,他迷上了钓鱼,枯坐杜若湖便是一天,大多数时候都是毫无收获,不过依旧乐在其中。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正经的匪,或者是阿五是匪,狼可以驯化为狗,狗却不能再变回狼。珏很在乎阿五,阿五不说,但他知道阿五不喜欢这样索然无味的生活,所以精心挑选后终于打劫了两次,阿五快乐得跟个孩子。
珏很闲,阿五很忙,他整日往外跑,有时候三五天才回来一趟。
立夏前后,江望舒又来了,他在巴山草舍等到天黑才见到空手而归的珏。
“我是江望舒。”江望舒开门见山说道。
珏点点头,表示自己还有些印象。
“巴山有匪,你知道吗?”江望舒问。
珏一言不发,他默默地生火,煮茶,然后给江望舒斟了一盏。
“孟先生说过,茶性苦,黎民亦苦,”江望舒没有喝茶,茶盏冒出的水汽氤氲在他的双眼里,他饱含深情地说,“我希望巴山永远没有匪。”
江望舒一口饮尽,提剑而去。巴山商道有兵士百人,其中荆琦君和吴诩赫然在列。
“江侯。”荆琦君喊道。
尽管江望舒已经位列三公,但枳人都喜欢叫一声江侯,江侯二字,梁州无人不晓。
巴山匪祸越发猖獗,今年尤甚,都盘踞在上坝,巴阳及巴山的旅人商贩多受其害。
匪首叫阿五,除了这个外号再也没有一丁点信息,甚至这个外号还是江望舒抓到两个巴山匪严刑拷打才问出来的。
巴山匪祸祸害巴阳一城和周遭二十余个僻里,江望舒不得不重视。他想起了每次见到珏都有一个不起眼的青年,珏叫过他一声阿五。
“走吧,过几日再来。”江望舒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那个少年?或许吧。
巴山,上坝。自从日覃之虎离开后上坝先后几次易主,被一群流民或者走投无路的人占据,现在的匪首叫阿五。
巴山匪的规模很大,足足有四五十人,如今成了巴山唯一的祸害。
这四五十人又有三拨,第一拨是流寇,为首的叫亓官庄,祖上是中原某国亓官,到他这里落魄到上山为匪。他非枳人也非綦人,而是从中原流落过来。
第二拨是綦国流民,綦国流民并非全部安居乐业,没有安置妥当入籍的则四处流浪,这伙流民为首的是一对兄弟,一人叫季子,一人叫仲子,大概无名无姓按照排行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