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裹挟黄沙、鲜血与叹息过涪陵城,终日不息不止,带走枳人的悲欢离合,也带走南蛮的喜怒哀乐。许多故事不过是江里一粒水滴,并不起眼,稍大一些的勉强能翻腾起一朵浪花,浪花花期比昙花更短,甚至来不及显现便安静下去。一粒一粒水滴交融、杂糅、迸裂,编织成汤汤乌江。
江望舒与夫错江畔赌战算的上是乌江百十年间最绚烂的浪花,至今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实在在依仗二人的名声太过于显赫。
人间惊鸿客,虽然只有一瞥,但那一瞥何尝不是惊为天人?
霸王夫错,无论是地位还是名声都胜过楚地四征四镇,缪苦身死后四海九州武圣只余下南夫错,北卫秀,称为独步天下也不为过。
两人赌战的细节只有参战将士、乌江和那一道老天亲自降下的天谴知晓,但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虽然变了味道却更有神韵,将二人放大为可以上天下地的神祇。
九州版本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结局,两人尽数陨落。浪花只有一瞬绚烂,江望舒与夫错乌江赌战绚烂了几日终于不见波澜。平静如秋水一潭,总有人丢下一粒细小不值一提的小石子,然后涟漪再起。
宋楚两国结兵围困江城江望舒以无敌之姿提剑归来先是连挫五名大将,再以一敌万冲阵,表现出卓越战力,天下还有几人可以出其右?
枳国这片饱受创伤的废土有江望舒这颗参天大树庇佑,很快重建秩序,无论是徙木立信还是恢复蜀黎行宫都展现出江望舒的远见卓识,更是打破了天下有史以来的秩序。
所谓秩序,便是贵贱分明,血亲人伦。
秩序是人为缔造,自然也应该由人来打破,只不过江望舒站了出来,并非他愿意打破秩序,而是枳国的秩序已经破碎不堪,王族连带士族不足以维持原有的秩序。
文王立国,伯岐立序,山水有一江一河五岳,人有五等。一等是姚姓王族,掌管、人口、女人、祭祀;二等是士族与外姓王,享有王族赐予的土地、人口、女人,需要对黎室朝拜进贡、开疆拓土、必要时无条件勤王;三等是国人,城邑分内外,内为城,外为郭,郭之内皆为国人,享有一、二等人赐予的土地,也有参与政事的权利;四等为鄙人,也叫野人,僻野之所皆为野人,受上三等人约束;末等为奴隶,由俘虏和罪犯组成,地位最低。
黎历三百年,天下有四百八十六国,鼎盛至极。鼎盛便意味着迎来下坡路,于是诸侯开始不满足于已有的土地、人口和女人,迫切开始了征伐之路。动荡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