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别急,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陆承修微微一笑,语意缓缓,真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就在半月之前,圭氏王子赫连齐率兵攻下缺月池,顾疆元重伤。也是在几日前,本王与宁国公召集五万兵马赴定州城,定斩陆归堂于城门之下!”
卫毓川煎好了手中这盏茶,未将之递给卫丞相,而是起身将它交到了陆承修手上。
少女的声音温婉,似含着一汪暖入天际的春水:“敢问殿下,定州城门破了吗?”
只这一句话,便戳中了陆承修。
袁常信领兵赴定州已有数日,却连定州的城门都没攻破,这几乎成了令陆承修此时心急的原因。
眼见得陆承修的脸色黑了几分,卫毓川面上才渡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她不懂朝政之事,问此语只是关心顾谨和陆归堂的安危,既然得了答案,她便未再多言,亦不避嫌,只又回身坐到那泥炉之前择选茶饵。
陆承修手里端着那杯滚烫的茶水,更添心头烦躁。
他将那茶盏往一边的石桌上重重一搁,失了耐心。
“本王今日来不是来看相爷和卫小姐如何遇事泰然处之的。”
卫丞相沉吟一声,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才又问他:“王爷是想来问问有什么法子能破了咸王与顾二之力?殿下觉得事到如今,我卫家还会为殿下出谋划策?”
陆承修微微起身,倾身离卫丞相近了些,笑意深沉:“如今局势如何相爷心中应该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相爷一人不要命不打紧,也要把卫小姐和卫夫人连累了吗?”
今时今日,陆承修与宁国公手揽朝政大权,却不敢公然铲除异己,但有朝一日陆承修真登大统,便定不会留着这些有异心的朝臣。
但问题是……这有朝一日,是哪一日?
果然卫丞相不接此话。
他盯着陆承修看了一会儿,素来木讷的脸上竟然浮上了曾淡淡的笑意,他道:“舒王这般自信,老夫倒是佩服得很,老夫历经三朝更迭,曾亲眼见过前朝先太子掌了监国印,却在登基日前被贬黜;也曾亲眼见过勤皇太子掌朝政十年,却薨于圭氏铁骑之下。如今舒王殿下大权未掌,就连手里握着的国玺都要一一听从宁国公之言,朔北战火未歇,定州藏龙卧虎,朝堂之上有一半人被软禁在府,殿下就已经预想到未来了?”
先朝太子是陆承修的叔祖,勤皇太子是陆承修的伯父。
卫丞相口中的桩桩件件,都戳在了陆承修的痛处,比之方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