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挑了挑眉,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可知道自打你被黄奢绑走,定州城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殿下重掌军权,军中士气高涨,汴京城没有人来,他们将这里,和你,一并舍弃了。”
惠景和脑子里“轰”的一声,想起了数日来的遭遇,黄奢将他擒住以后便与一帮山匪对自己百般戏弄,还划伤了他的脸。他为宁国公和舒王办事赶赴定州,如今却一人在这定州山上的土匪窝里受苦受难,多日来未闻消息。
“你胡说!”
顾谨轻轻一笑,也不看他,只道:“是不是我胡说,惠小将军等着看戏就好了。”
惠景和与顾谨交往不多,不知道这女子本就是一副清冷性情,如今见顾谨面色沉稳,自己心里便又灰蒙了两度。
定州匪祸多年,连圣上都没有法子,如今陆承修才刚刚坐上监国之位,陆归堂和朝中的党派之争就已经够让他和宁国公分身乏术了,哪里还会有精力来处理定州的这一盘散沙?如今看来不只定州,连北疆都已经被陆承修舍弃了。
棋子极易成为弃子,自己如今的境况是怎样的,惠景和心里比谁都清楚。
宁国公派他来定州本是为了擒拿陆归堂和李昌平,可自己却急于邀功,听信顾谨之言放了陆归堂离去,那封折子还没有递上去,自己就被黄奢绑上了定州山,惠景和自觉也是可怜。
这“卸磨杀驴”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倒是合适的很。
诸般事情在脑海中闪过,惠景和传来一声苦笑,他不再提宁国公的事,反倒又问起了顾谨:“顾小姐怎么会被黄奢擒住,还这幅打扮。”
顾谨微微侧首看他,竟见惠景和好在瞬息之间就褪去了原本的稚嫩,他言语沉稳,竟好似窥透事世。
顾谨心头微微一动,姑且放下李昌平之死,还是那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惠景和比起黄奢,总是尚有些良心的吧。
“一两句话可说不清楚,惠小将军要是闲的没事就猜猜看。”
顾谨将头往身后的墙壁上懒懒一靠,那神情再明显不过:本小姐累了,懒得多说,你自己猜吧。
惠景和抿了抿唇,竟也不与她计较,真就猜了起来。
“你一身戎装,莫非是从军营里过来的?你说自从我被绑走以后咸王殿下便重掌了兵权,那……”
话到这里,惠景和忽然默了默,他想问的是李昌平如何了。
顾谨定定看着他,开口决然:“国舅被你们害死了。”说完这话她又沉默了两分,似乎觉得这话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