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她抬眸,看向远处轰隆雷鸣声响之处,雷声轰闷,落在人的心头更添沉闷,暴雨将至。
她声落寒霜:“天下之大,走到哪里都是龙潭虎穴,既如此何必东逃西窜,殿下志不在四方而在庙堂,庙堂之高,若处江湖之远如何将之探入手中。”
几人微微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只一味想着眼前如何保得安全,却忘了陆归堂的皇子身份。
可昨夜顾谨与冷山等人劫狱不就是为了眼前周全,为何今日又说起志向一事来,既为眼前苟且求存,为何又要以生机搏死路?
柴昱与冷山皆不解其意,唯有商故渊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似心中有了猜测,终究是他更世故些。
顾谨看出二人不解之处,又开口解释:“定州或许是死路,但死路也是生机。此处有一样难得的利器,若得之,可保殿下周全。”
柴昱微微沉吟一声:“是何物?”
“人心。”
人心?
在场之人除了冷山皆是政客,只要略加思索便能明白顾谨此言的深意:今日通缉陆归堂和李昌平的告示才贴到了城门上,定州城的百姓便开始聚众闹事为国舅鸣不平。惠景和才刚要带兵来府捉拿陆归堂和李昌平,定州军营里的将士就开始撂挑子不干了——这就是人心!
定州的百姓感念李昌平多年来守护之恩,连带着将这份情谊推送到了陆归堂的身上,欲成王者助力需多,兵力、人才、权势皆不可失,唯有民心最是难得。
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定州有李昌平多年积攒的心血,若是舍弃,太过可惜。
这个道理,几人都想明白了。
商故渊忍不住打了打扇子,嘴里嘟嘟囔囔:“要说咸王府的幕僚之职,我还是拱手让人的好。”
陆归堂嘴角噙着笑意看他,调侃道:“君早该让贤了。”
这话说着,他便伸手握了顾谨的手,顾谨微微一动,在人前行此亲昵举动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但陆归堂握的极紧,她却挣脱不开。
无奈之下顾谨只得稍稍挪了挪步子,让自己离得陆归堂更近一些,好让牵手这个动作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柴昱思索着顾谨的话,神情却越来越复杂,“既如此,殿下真要留在定州?”
陆归堂却笑着打量他,一双眼睛懒散万千,却有清晨穿映其间:“刺史大人尚且因一城百姓守护不离,我身为皇室中人,如何能够对不起天下万民。”
柴昱又是一愣,想起来方才陆归堂询问他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