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堂看见顾谨的神情似乎颇为满意,兀自伸手执了那钗在顾谨眼前晃了晃,笑道:“向母后求了老半天,她才肯将当初封后的侧钗取出来。”
顾谨眨了眨眼睛,看向陆归堂的眼神之中满是吃惊,在他面前,她鲜少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跑去问皇后娘娘讨了一支凤钗?”
惊讶之余,顾谨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果然见陆归堂得意一笑,将那凤钗从今搁到了顾谨的手心里,一本正经:“不是讨来的,是我母后该给她未来儿媳的见面礼。”
那发钗自他的掌心送入她的手心,一股暖意从手心翻涌进心底。
她忽然想起宫宴那一日皇后特意招自己去凝华宫的一情一景,原来自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和皇后揭了底了。
却听陆归堂的声音还在继续:“昨日你说你走之后若有媒婆上门可怎么是好,今夜我将这凤钗交到你的手上,你便是我母后认定了的儿媳,日后不会有媒婆再敢上门,娘子可安心。”
“哎?”
她嗔他一声,却又并无恼意,只觉得眼前的凤钗似乎变得模糊了些,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眨眨眼睛,又将那累金的凤钗重新搁到了锦盒之中,细心将之揣入怀中。
陆归堂侧首看她:“怎么不带上,我替你带上。”
他伸手便要去抓那锦盒,却被顾谨一把拦住,她执了他的手顺着自己的发丝往上,直到停在了自己发髻上的恶木簪上。
陆归堂忽然一滞,这才凑过去细细的看,天色昏暗,他的心思又全在她身上,竟没有发觉她今日簪的是这支发簪——他亲手做的那支梧桐簪。
“梧桐相待老,鸳鸯合欢死。既有梧桐木,何须凤凰钗。”
一语罢,陆归堂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柔情填满,她说哪里需要他去找皇后讨要这支凤钗,她原本已经有这梧桐木了。
他欢欣一笑,伸手欲揽顾谨,却见她躲了躲,从袖口里掏出一物来。
“这是?”
顾谨将一枚精巧的香囊送入他的手中,神色上却装作满不在意,只又侧某去看那碧光粼粼的小琅河水,叹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的针线不好,殿下可不要嫌弃啊。”
陆归堂将那香囊拿在手里细细地看,只见是月华色的云锦布料,上头的针脚绵绵密密,交织成一副青竹屹然图,本是寻常的针脚,他却看见了独属于这针脚主人的一腔坚韧,将那青竹刻画的入木三分,青翠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