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毓川未再多言,只抬手舀了汤药想要喂顾谨服下。
顾谨待要开口,却觉得躺着有些不大合适,想要起身却又使不上力气。
陆归堂见状连忙上前两步,将顾谨轻轻扶起,靠在了自己肩上。
卫毓川恍若未见。
她自顾自地喂顾谨喝药,嘴上却忽然问了个问题。
“有件事儿我倒想要问一问咸王殿下,若说舒王殿下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来晚窗阁的路,是因为他从前在顾府养伤小住过一段时间,那为何咸王殿下也这般轻车熟路,不仅摸到了晚窗阁来,还驾熟就轻地爬上了屋顶。”
顾谨眨眨眼,竟没想到这一次陆归堂又爬屋顶了,但她却未言,想听听陆归堂如何应答。
却听身侧男子低声一笑:“怎么,谨谨没有告诉卫小姐吗,你不在汴梁的那段日子里,我可是日日都来爬晚窗阁的屋顶。”
“咳——”
顾谨被这话猛地噎了一口,却也把陆归堂和卫毓川吓了一跳。
卫毓川替顾谨抛过去一个眼刀,陆归堂边帮顾谨顺气边缩了缩脖子,心中忽然很是难过,觉得顾谨生病可真是太令人心疼了,他真盼着她快快好起来。
这日以后陆归堂几乎夜夜都来,直到顾家老太太出殡这一日,顾谨的身子已经大好。
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从顾府出了汴梁城,将人葬在了西山,同顾老将军葬在一处。
这一桩事情了却,顾府上上下下都想着早早归家歇一歇,却不想人回到顾元帅府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里头等了。
来人是户部理事,名叫冯瀚。
顾疆元正疑惑大正月的此人为何会突然造访,却发现来的还不只冯瀚一人,他是带了官差来了。
顾疆元心中一凛,快步进了府中,却并没有让顾谨等女眷跟着,只带了顾好眠一人前去会客。
“冯理事,怎么忽然登了我顾家的门楣?”
那冯瀚在花厅里坐的悠闲,看见来人是顾疆元和顾好眠,这才懒懒起身见了理。
理事一职官阶不高,按理说他见了顾疆元该行大礼,顾疆元看出事有反常,反倒没有多言。
冯瀚笑了笑,牵动着唇上两撮胡子也动了动,这才说明了来意。
“顾元帅,圣上今日下旨,命我户部彻查朝臣府上的私银和家产,也是想要做到心中有数,如今我部各位主事都已经带人到了朝臣府上了,竟没想到元帅府上办丧事,唐突之处,还请元帅见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