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事情缘由,刚一出门又听到了丫鬟来回禀姜柔疑在屋里头发脾气的事儿。
不难猜测,姜柔疑这场脾气多半是与陆承修的不告而别有关。
郡诚公主在圆桌旁自行落座,又示意姜柔疑在她身边坐下,满地碎瓷琉璃就落在她们的脚下,母女二人却也不怕扎了脚。
宁国公府是大贞国一等一的勋爵人家,郡诚公主乃是大贞国一等一的名门贵女,她们的鞋底都镶金嵌玉,满地碎瓷在她们眼中竟然就像是些最不该被人在意的东西一样。
姜柔疑托着腮叹了口气,面色虽然还不愉快,却以比方才消了些怒气,她这才对郡诚公主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阿修表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好像是突然厌烦了我一样,今夜我才刚到蜡珞楼,还没与阿修表哥说上几句话,他就左推右却愤然起身离去,好像我哪里得罪了他一样。”
这话让人听着,竟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殊不知陆承修对姜柔疑的所作所为何止是厌烦,简直是厌恶。分明是闺阁女儿,却要夤夜出入男子房间,话里话外依言软语,端的没有一点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前夜陆承修本事碍于姑姑和宁国公的面子才没好意思驳了姜柔疑的心意,谁知姜柔疑今夜竟然对他动手动脚,这才令陆承修愤而起身不告而别。
不等郡诚公主说什么,姜柔疑又开始自言自语地琢磨:“依我看定然是卫家那个小狐狸精魅惑了阿修表哥。表哥平日里待我千依百顺,就是圣上定了卫毓川与他的婚约,他才这样对我不理不睬了。”
这等事儿要是放在寻常母女的口中,做母亲的嘴里至多不过吐出来两句话,要么便是“定然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了咱家姑爷去”,要么便是“他是同别人家的姑娘定了亲的,你也该收敛些。”
却忘了如今说话这对母女乃是郡诚公主和宁国郡主。
只听郡诚公主淡淡敲了敲桌子,而后问道:“你可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