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缓缓而来,日芒映照在水面上,层层波纹轻动,佳人怀抱婴儿站立小舟之上,倒是颇有一番风姿。
林竖贤心中沉叹,随即苦笑,这幅景色虽美,可一旦林夕落下了船开了口,佳人的泼辣显现,美景便被全破坏了!
可她压根儿不是这等性情的人,自己又何必偏要为其划上这样的标示?
林竖贤豁然明白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会遭到林夕落的抵制和不悦,因为他在以自我的性情强加给她,而林夕落,却是个骨子里比他还要硬的女人。
她不需要别人的赋予,她的天资与生俱来……
林竖贤的思绪繁杂,而这一会儿,林夕落也从湖心岛到了岸边。
“先生今日怎么忽然来了?”
林夕落自不知林竖贤刚刚心中的小波浪,将小肉滚儿交与了曹嬷嬷与玉棠,则专心与林竖贤攀谈起来。
“是福陵王传信与我,仲恒少爷有信写给你,觉得不方便直接传去侯府,随同福陵王的信件给了我,再由我转交。”林竖贤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林夕落,林夕落脸上露出喜色,“是仲恒的?”
自魏仲恒随同福陵王去西北之后,林夕落一直对他也有惦念。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身边都没有亲眷,孰知福陵王会否薄待他?
如今正是心中焦虑不喜的时候,能得到这孩子的来信,林夕落格外迫切的便拆开来看,厚厚的一叠纸,是魏仲恒将离开幽州城之后每日的见闻、听闻以及感想都详细的写了下来。
林夕落仔仔细细的读阅,她能够体会到魏仲恒的喜悦和欢心,能够体会到他这只牢笼中放飞的鸟儿寻找到自由的欢畅。
一共十多页纸张,密密麻麻的小字,林夕落就站在原地读了约一刻钟的功夫,而最后一句乃是仲恒题留下唯一一句与他行途见闻无关的话:
“婶娘,侄儿想念您。”
林夕落的眼圈略有湿润,嘀咕着:“这傻孩子。”
林竖贤见林夕落会如此动情格外惊愕,他还从未见过此情此景,泼辣的性子居然会被感动落泪?简直是难得一见!
“先生。”林夕落将信件收好放起来,则问起福陵王的事,“王爷可有什么话传来?”
林竖贤收敛了思绪,将心转到正事上来,说起福陵王在西北的状况:
“福陵王得皇上之命在西北修建行宫,这却是一个很长的工期,无三年五载的恐怕做不完,而福陵王更不想快些将此事做定,他在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