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这一夜，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漫长得像是一年。
终于，等到壶形山腹头顶的那片天光，亮得有些耀眼的时候，那个女孩从山洞里走出来了。
这一次沐森森回来得很晚。
她身上带着点伤，衣服上有些干涸的血迹，神情也有些疲惫，但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怀里还抱着秦将军给她的那把剑。
山洞里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聚集在她身上，那些本已经麻木的眼睛中，一瞬间都燃起了像是被春风吹拂过的生机。
她再次走出来了！她从山神的恐怖威压之下，再次逃了出来！
现在，她成了这个山洞里唯一知晓山神最大秘密的那个人。
虚与委蛇的山民卸掉淳朴的伪装，阴冷难接近的黑衣人也融化掉身上的杀气，露出微微的笑脸来。
其中神情最为复杂的便是秦将军。
当然，这一切都很好。
大家都有生的希望，所与人都不必死。
女孩对着众人挥挥手，挽住过来迎她的青年男人，把头靠在他身上，留下一句话。
“我困了，先睡一下，醒了再说。”
救命活菩萨，别说睡一会儿，这会儿就算她要所有人都闭住呼吸，别打扰她休息，大家都会照做。
沐森森睡到天色再次暗淡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之前的四堆篝火，已经合成了一大堆，大家都围着篝火而坐。
“大巫女，您终于醒了！这回是我，我被山神选中了！还请大巫女您救救命！”
一个老实巴交的黑脸汉子，讷讷地跪拜在她身前。
沐森森看向他，那汉子慌忙把手掌心亮出来。手心里，有一个墨迹勾勒出来的眼睛。
“不用转移了。”沐森森说道。
“啊？”那汉子一愣，陡然惊慌起来，在地上用力叩着头，发出砰砰的声响，“大巫女救命，救命啊！”
沐森森接着道：“今天晚上，所有人都能出去。”
“……”叩头的汉子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火光中，女孩笑容明媚，金色光芒勾勒着她的发丝轮廓，宛如神女下凡。
“我知道该怎么离开这儿了。”
山腹中安静片刻之后，有人质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山神告诉你的？”
“……嗯